第 107 章 第 107 章 一见少将军误终身……(1 / 2)
第107章第107章一见少将军误终身……
深秋玉露莹润,朱门灯火辉煌。
裴府仪门前的宽阔庭院已被羽林卫肃然占据,府中家丁尽数遣散,厅堂之内,一道明黄身影来回踱步,竟是连静坐等候的耐心也没了。
裴家二老爷与三老爷原本匆忙赶来见驾,奈何皇帝无心召见,皆被遣回,此时仪门处的敞厅中,唯有刘珍一人侍立在侧。
刘珍见皇帝神色焦灼、心如火焚,恐他急气攻心再呕出血来,连忙好生劝道,“陛下,您坐下喝口茶,裴大人很快便来了。”
皇帝没听进他这话,反而握住他手腕,目光灼灼,“大伴,你可还记得,章明出生那日,天降祥瑞,那祥瑞分明是章明死后方降下的,这意味什么?这意味着,昭儿才是大晋真正的祥瑞!”
“她自十三岁始与南靖王交锋至而今,哪一回不是救黎民于水火?肃州大战是她拒敌于国门之外,今日又是她捍卫朝廷威严,将南靖王杀得片甲不留,大伴,蔺昭是朕的女儿......朕要册封她为镇国公主!”
皇帝越说,神色越是激昂,心潮澎湃难以自持,只恨不得立刻见了人方好,
“生子当如李蔺昭,...大伴哪,蔺昭竟是我儿,李襄他...”皇帝一面感激李襄为他抚育明珠,一面又怨他未能早日告知,致使他与蔺昭骨肉分离多年,两种心绪如火龙似的在心头交战,逼得素来镇定的帝王,不复往日半点沉稳。
刘珍想起方才明怡的模样,也是心口钝痛,眼眶发热道,“陛下所言甚是,蔺昭殿下方是我大晋之祥瑞。”
皇帝扶着仪门通往后院的门框,捂着额沁了一眶的酸泪,喘气不匀道,“朕恨皇后狠心将她送走,更恨自个,若是我听李襄的,提前一日赶回京城,便不会出那档子事!”
刘珍明白此时此刻皇帝深陷自责当中,难以自拔,身为臣属自当宽帝王之心,于是耐心开解道,“陛下切勿再自责,此乃冥冥中注定之缘分,容奴婢说句放肆的话,若殿下长于深宫,未必能有今日之风貌,更未必能立下今日之功业。”
所谓祥瑞无非都是蛊惑人心的幌子,李蔺昭留在皇宫便能护卫百姓嘛,不能。
护卫国朝靠得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殿下是社稷之才,她并不属于某个门庭,亦不属于某处宫殿,她属于整个大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是陛下的嫡公主,泽披四海,她无论出生在何地,养在何方,皆是天意,皆成道理。”
皇帝被他这番话说得胸膛震出一声苦笑,“大伴好格局,也好口才,朕都快被你说服了。”
刘珍失笑,见他眼角沁着泪,忙奉过去一块帕子,“奴婢只是据实而说罢了,这天下是陛下的,也是公主殿下的,她哪儿去不得,殿下胸襟浩荡,不会在意这些虚名。”
皇帝接过帕子拭去泪痕,正欲再言,却见裴越正自内院疾步而来,他稍定心神,恢复帝王威仪,“裴卿,快些带朕去见朕的
将女儿接回皇宫(),絙?絙鵕筑?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可眼下裴越态度如此坚决,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朕不过是担心她身子,以父亲的身份看她一眼罢了。”
裴越不声不响回道,“恕臣直言,陛下未曾养过她一日,她实难将陛下当父亲待,故而此刻陛下过去,她还需整理仪容,恭敬面圣,如此,只会加重伤情...”
一句话狠狠扎在皇帝软肋,迫得他连退三步,连跨过此间门槛的勇气都没了。
最终是一连三叹,摇着头,无计可施离开了裴府。
裴越笼着袖,冷冷看着皇帝离开,一言未发。
然,皇帝前脚方离,后脚便有一人疾步踏入府门,径直冲向仪门而来。
裴越远远看着七公主越过庭院,目不斜视往这边来,缓缓跨过门槛进入厅中,挡在路心,朝她施了一礼。
七公主一双眼早已哭得通红,目光越过裴越肩头,频频往后院张望,“裴越,我姐如何了?”
裴越心知明怡性情骄傲,不愿旁人看到她如今虚弱的摸样,也不愿旁人担心同情,遂道,“与南靖王交手,体力消耗太过,她此刻正静养,不便见客,还请公主回銮。”
一句“消耗太过”,惹得七公主
泪如雨下,过去她将落泪视为懦弱,如今却不知自己这般能哭,见她一回哭一回,目光依依望向后院,哽咽道,
“我不搅她,你只让我瞧她一眼,一眼就好。”
裴越气定神闲立着,没接这话。
七公主见他不挪步,眼风终于舍得扫向他。
只见那男人绯袍在身,端的是眉庭湛秀,骨相清绝,曾几何时,她被他的相貌才情迷得茶饭不思,可今日对着这个人,她竟生不出半丝涟漪,目色冰冷睨着他,语气不善道,“你敢拦本公主的路?本公主是她嫡亲的、一母同胞的妹妹,我都不能见她一面?”
裴越并不看她,只是抬袖一揖,语气不容置喙,“殿下请回!”
一副送客的姿态。
七公主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顷刻爆发,朝他怒道,“你凭什么霸占我姐!”
应着这话,泪如泉涌,她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痛切道,
“我是她妹妹,最亲的妹妹!我想接她回去,亲自照料她,不成吗?我此时忧心她、关怀她,想见一面也不成?你早已与她和离,又以什么身份拦我?你配吗!”
眼下不宜惊动外祖母,父皇母后更不必多言,七弟是个男儿身,除了她这嫡亲妹妹,谁能照料她?
七公主大致想象不到有朝一日她会以这般语气与裴越说话。
裴越冷漠地抬起眸,毫无情绪地盯着她,回道,“不配,也在这了,公主请回。”他语气强硬。
七公主脚步一晃,一眶热泪均被抖落,裴越越是阻挠,她便越担心姐姐的身子,回想那些年她以蔺昭的身份出入宫廷,至亲迎面相逢却不相识,生生错过多少春秋,七公主便五内俱焚,一时浑身傲骨均被抽离,双臂颤着,不知要从
() 呢。”
裴萱身为荀氏嫡长女,吃穿用度比之宫中公主亦不逊色,平日一件衣裳至多穿两三回,甚至顺手赏给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是常有的事,裴萱一念及此,忙转身吩咐大丫鬟,
“快去我院子里寻出那件衣裳,仔细收好,谁也不许乱动。”
荀氏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你这是怎么了?”
裴萱回过眸来,泪眼盈盈望着荀氏,“娘,您知道吗,明怡不仅是蔺仪,她更是蔺昭啊,她就是李蔺昭!”
荀氏霎时呆住,有如头顶滚过一道天雷,五内空空,“什么?怡怡是蔺昭?是那个威震边关的少将军李蔺昭?”
“是呢,娘....”裴萱泪流满面,久久难以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缓过神来,“您说咱们裴家何其有幸,能得蔺昭青眼,在此栖身,娘,我竟与蔺昭朝夕相处大半年...我...”
话音未落,忽闻门口传来一声沙哑怒喝:
“你说什么?你要跟李蔺昭过日子?”
只见齐俊良红着眼闯进明间,草草向荀氏行了礼,便怒冲冲盯住裴萱,
“裴萱,你我曾说好相守一生,岂可言而无信?你太可气了!那李蔺昭今日一现身,你便魂不守舍,我告诉你,此番你休想再撇下我,我可再没把柄落在你手里!”
说着自己竟也落下泪来。
荀氏满心皆是明怡之事,无心理会小两口闹腾,松开裴萱,倚在罗汉床上怔怔出神。
而裴萱这厢,却被齐俊良弄得哭笑不得,起身将他拉至西次间,嗔道,“也不怕人笑话!莽莽撞撞胡言什么?谁说要跟李蔺昭走?就算我想跟她走,她还不要我呢。”
齐俊良拂去眼泪,见她面色含嗔,摸不准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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