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 打工(1 / 2)
第26章·打工
时久目送宋三上车离去,原路返回。
婢女说季长天已经回房休息,他便也没再打扰,本来想归还手帕的,现在只好下次再说。
一直到了晚上,时久吃过晚饭便来到狐语斋等着换班,还没走近,先闻到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药味。
这味道让他皱了皱眉,走上前去,看到黄二正在院子里煎药。
离得越近,药味就越冲鼻子,时久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问道:“这是宋前辈给殿下开的药?”
“是十九啊,来这么早,”黄二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宋三开的,他说先喝一个月看看情况,这一会儿就煎好了,我给殿下送进去。”
“我来吧,”时久道,“宋前辈说,以后监督殿下喝药的任务交给我了。”
黄二一愣:“是吗?倒也……不是不行,但这药早晚各一次,你若接了这活儿,不轮值的时候也得来,不嫌麻烦?”
时久想了想道:“没关系,我来吧。”
他的任务本来就是盯着季长天,总以休假为借口逃避工作汇报也不是办法,每天早晚过来看看,至少能水点字数,免得让皇帝那边起疑。
“那行,既然是宋三指定的,那就你来,不过我事先提醒你,殿下非常抗拒喝药,为了不喝药,很可能对你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你可一定要心志坚定,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儿,还有,他手里那把破扇子,务必盯紧了,小心他给你变戏法。”
时久:“……”
黄二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有如此经验。
不多时,黄二熄灭炉火,用毛巾垫了药锅,滤了一碗药出来:“行了,稍微晾一下,你就给殿下端去吧。”
时久点头。
这么一碗乌漆麻黑的药汁,看着就难喝,不过没办法,为了保命,只能让殿下受苦了。
天色已晚,他端着晾好的汤药入内,顺便和十六他们换了班。
季长天早已得知今晚是时久值夜,看到他进屋,便主动起身相迎:“十……”
一个“九”字还没说出口,先注意到了对方手里端着的药碗,一瞬间,他笑容僵在脸上。
季长天果断收回了刚迈出去的脚,一转身坐回坐塌,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棋盘上的棋局。
时久:“?”
某人刚刚是不是撤回了一个欢迎?
他将药碗放在床桌边,对季长天道:“殿下,喝药了。”
季长天正聚精会神地钻研棋局,似乎完全没听到他的话,只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在棋奁里捏了一颗黑子,斟酌着该往哪里落。
时久站在一旁等待,见他半天也没有落子的意图,索性直接将那颗棋子抢过来丢回棋奁里,又将药碗放上棋盘:“殿下,喝药了。”
“哎你……”摆好的棋子被药碗创飞,这回是想装看不见也不行了,季长天无奈抬头,“小十九,你知道这棋局我用了多久才摆好吗?”
“
:“刚才进门前黄二哥塞给我的,他说殿下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东西,没有就不喝药。”
季长天一顿,将罐子打开来,发现里面装的是蜜饯。
这东西府里的饭后瓜果天天供应,却也没什么特别的,他用木签扎起一颗,放进嘴里:“其实我并不怎么爱吃蜜饯。”
时久在他对面坐下,把已经混了的棋子重新从棋奁里挑出来:“那……?”
“不过是因为父皇每次来看我,都会给我带一罐蜜饯,也许他觉得喝药很苦,所以拿这个安慰我,那时我便认为,只要乖乖喝药就能吃到父皇带来的蜜饯,可后来,蜜饯吃完了,无论我再怎么抗拒喝药,他也不会再带一罐蜜饯来看我。”
时久:“……”
他指尖停了一停,将分拣好的棋子一颗颗摆回棋盘上。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了,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人是真正值得信任的,哪怕是亲生父亲也会权衡利弊,在我身上投注多少,只看我有多少价值。”
时久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半晌才道:“那殿下,会恨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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