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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 剥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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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持意把账册往桌上一扔,笑道:“用不着,你们收好。谢了诸位,飞云卫的几位兄弟也回去吧,孤回东宫了。”

他径直穿过堂前众人,就这么大摇大摆走了。

() 陛下也遣飞云卫查过,太子要是有什么不对早就暴露了。你现在让薛执远赴苍州再查一遍?为什么?”

“这不是白费工夫吗?”

楼轻霜握笔之手稍稍用力。

为什么?

他在周溢年和薛执的目光下,一字一顿道:“私心。”

周溢年猛地一怔。

楼轻霜鲜少直言不讳私心。

没有心的人,何论私心?

周溢年顿时想起另一个人。

上一个能勾起楼饮川私心的人。

这个人消失在了江南,给楼饮川留了一把名剑,一枚香囊。

如飞鸟坠入深林,海兽潜入渊底,事了拂衣去,再不见踪影。

“什么私心?”周溢年还是没忍住多嘴问。

楼轻霜没头没尾:“我和他说了香囊的来历。”

他没说他是谁,但已不言而喻。

“你逢人就说。”

“他没追问我在江南吃了什么亏。”

“那他也许只是不——”不好奇。

周溢年一顿。

别人可能是不好奇。

可太子殿下初见小楼大人便以满城玉兰相赠,而后出宫也要住在楼家,见缝插针便对楼饮川纠缠不放,可谓风流轻佻到了极致——又怎么会不好奇一个极有可能和情爱有关的饰物?

知情人才不好奇。

周溢年后知后觉。

方才楼轻霜独自在屋中作画,原来是因为太子。

楼轻霜心乱了。

因为楼轻霜无凭无据,却还是被直觉与心绪所驱,想查一查看上去南辕北辙全然不似一路人的太子和苏涯有没有联系。

“私心”。

这份私心是此刻才有?

还是先前便潜藏于心,却被楼轻霜常年以来的冷静与理智压制,当做不存在一般,直至裴氏之事即将尘埃落定,胜券在握,这人方才放任私心破土而出?

周溢年只觉悚然。

姓楼的连怀疑都不显山不露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人怀疑太子的那一刻便生了冲动却又忽视冲动,而后步步克制,步步为营,直至和太子说出香囊来历,不着痕迹验证这一份私心,又等到今天,等到此时此刻派出薛执。

什么样的人能把理智与冲动区分得如此清晰,又如行尸走肉般麻木等待,等到时机成熟,才按部就班地把冲动释放而出,放饵和收网都如此润物细无声?

这样的人此刻就坐在他的面前,连谈及私心,都是一副无心无情的冷静模样。

楼轻霜就算冲动,也只有在冷静地深思熟虑之后的冲动。

他根本想不到,楼轻霜要怎么样才会不管不顾地失控?

也许根本不会有那一刻。

“但……但这其实不能说明什么。太子不好奇你在江南遇到了什么,可能是因为太子根本没想到情爱之事,也可能他就是一个只顾风月不谈往事的浪荡子

无奈道:“好,行……我真是当大夫的毛病又犯了,在这多嘴你决意之事。你要查,要怎么查?能查的消息我们不都查过了吗?”

“寻常查法,自然不行。”

“还能有不寻常的?”

“要查的不是苍王府有没有苏涯此人,而是苍王府有没有人去过江南,到过烟州,买过价值不菲的画舫,在榷城外挥洒千金。”

楼轻霜又在纸张写下单字,将那纸递给薛执。

薛执接过一看:“账?”

“人是会撒谎的,”他低眉轻说,“——但账目不会。”

薛执登时会意:“属下明白。”

他将那写着单字的纸稳妥收好,就这么转身离开楼府,奔赴苍州去了。

周溢年倒是有满肚子的话想说。

奈何楼大人不理会他。

他干坐在一旁,探头探脑,一会蹦出一个“太子”,一会蹦出一个“苏涯”。

“太子会不会是通过苍王妃在苏家的关系认识苏涯?”

“也许他只是认得那香囊是苏涯的,因此十分好奇为何会一直在你身上,你还日日佩戴?”

“万一苏涯是太子宅中的暗卫怎么办?诶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最有可能,这骗——苏涯他对遮掩身份很是上心,还真像是不见光的暗卫……”

“……”

楼轻霜都和没听到似的。

周溢年:“……”

他摸不透楼轻霜到底在想什么,只好收起医书,再度回了密道,从密道另一侧离去。

楼轻霜一人留在屋内,静坐许久。

他再度起身研墨铺纸,打算提笔落下新的画作。

可落笔片刻。

他一低头,瞧见纸上赫然一个“苍”字。

【作者有话说】

国防部副部长楼轻霜向苍州人民银行申请苍王府流水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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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谏言x\hw\x6\.c\om(xh/wx/6.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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