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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不接电话了。
空荡的家里,陈舷打去电话,对面永远只剩下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家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陈舷觉得怕孤独这事儿说出去太矫情了,就也不提,从来不说,说起来的时候也总轻飘飘的。
可方谕还是看出来了,他看出了陈舷最怕一个人,他看出其实陈舷挺脆弱的。
这天吃完饭,陈舷又跑进方谕的房间里。
他坐在方谕床上,抱着他的枕头,两腿搁在方谕身上。方谕也前倾着身,抱着他的膝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的小腿肌肉。
屋子里只开着台灯,方谕又红着脸,不敢看他。
“小鱼,”陈舷问他,“我怕孤独这事儿,你不觉得挺矫情吗?”
方谕像听到个鬼故事似的抬头,两只眼瞪得差点掉出来,对他摇了摇头。
“很正常,”他说,“你被你爸扔家里不管不问,你当然会怕孤独,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陈舷把他的话默念了一遍,笑了起来,把脸埋进他的枕头里。
迷迷糊糊间,陈舷被人往后一抱。
有人摩挲了下他瘦弱的肩头,在他后背上轻轻亲了几下。
有点痒,陈舷不太舒服地哼唧了几声。
那人松开了他,连怀抱也一并松开了,陈舷听见他窸窸窣窣掀开被子下床的声音。
陈舷睡得困意沉沉,睁不开眼。
他迷迷糊糊看着梦里不敢看他的方谕,又莫名有几分清醒,知道床上抱着他的人正要走。
陈舷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情不愿的怨劲儿。他翻身,伸手,在梦里嘟囔着说:“抱……”
“抱一下……”
他听见一声无可奈何的轻笑。
刚下床的人说“好”,然后俯身下来,把他抱住。
陈舷心里舒服了。
那人走了,临走前还帮他掖好被角,把他轻轻拍了两下,像哄小孩睡觉。
陈舷困意更深了,一下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日上三竿,他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在床上伸起胳膊拉伸了下,揉了两把有些异样感的刀口,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坐起来,他朦胧地睁着眼,眼角挂泪地望着陌生的大房间,茫然了好半天。
诶。
哪里。
这还是国内吗。
陈舷眨巴了两下眼。
……哦。
陈舷想起来了,他已经飞到海城了。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晃晃悠悠地下来,拉开旁边的窗帘。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白天下的海城。
一片繁华,远处流云大片大片,云下的高楼林立,大厦连成一片。
陈舷打开窗户,闻见自由的空气。
他用力深吸了一口自由的味道,有种浑身轻松的神清气爽。
趴在窗框上,陈舷往下俯瞰了一会儿海城。
看了几分钟,陈舷看饱了。他心满意足地直起身,转头往客厅里走。
路过卫生间,他又把一条毛巾薅了出来,往自己脑袋上一盖。
方谕正在厨房里,背对着他,面对着台子上的一个不知是什么的机器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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