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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谕走到茶几旁边,站在他不远处,往脑门上一撸,把那头造型时尚的卷毛薅了起来,丈量几寸后,他一剪子就往根部剪了下去。

咔嚓一声,那头造型时尚的卷毛前发,立时只剩下短短几寸。

陈舷蓦地瞪大眼睛。

方谕把剪下来的头发扔进垃圾桶里,没有丝毫留恋,甚至都没看它一眼,转头就把发尾一撸,又一剪子下去。

咔嚓、咔嚓、咔嚓。

陈舷眼瞅着他一剪子又一剪子,把原本很有韵味的那一头中长微卷的文艺造型,越剪越短,越剪越短,剪得和狗啃的一样。

方谕摸了摸头发,大约是觉得差不多了,转身就往卫生间走。他又对着镜子咔嚓咔嚓地剪起来,最后就留下一头和板寸差不多的狗啃头——看起来还不如陈舷脑袋上的不毛之地。

陈舷站在卫生间门口,傻愣愣地看着他。

方谕放下剪子,转头看向他。在卫生间洒下的灯里,他朝着陈舷一笑。

“这样就一样了,”他说,“我陪你长头发。”

陈舷呆了半晌。

“……你,”他结巴了下,“你不是,还有……时装秀吗?”

“不耽误,”方谕说,“我又不是上去走台的。”

“可……多难看啊,你要见人的,那好歹是时装秀……”

“你也要养病。”方谕认真说,“我要陪你。我说了,我会陪你的。要是因为一个脑袋就看不起我,那以后不见也罢。”

陈舷说不出话来。

他又愣愣盯了会儿方谕剪得和狗啃一样的头发,终于无话可说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突然觉得方谕剪的头发真的很好笑,于是越笑越控制不住,笑得刀口都有点疼,弯下了腰去,这回是笑得肩膀发抖。

“好丑,”陈舷说,“你真的好丑。”

方谕走到他面前,把他扶起来,听了他这话,他无可奈何地跟着笑了声。

“丑就丑吧,”他说,“你笑了,我丑也值。”

方谕摸了摸他的脸。

陈舷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又笑了声。他弯着眼睛看着方谕,目光一寸一寸地从他脸上慢慢扫过去,重新把他细细打量了一遍。

十二年了,方谕真是长开了不少。陈舷想起过去的十二年,其实他早就渐渐地、不受控地,在精神治疗的过程里,把方谕忘记了很多。

他记得那些事情,可有时候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方谕的模样,声音。忘记一个人是从什么开始?陈舷也不知道,只是意识到的时候,方谕的模样也好、喊他叫哥的声音也好,少年眼尾的红和不敢望来的眼睛也好,全都在学校走廊的光尘里变得模糊不清。

陈舷记不清事了,但就是很固执地想他。那些飞灰似的大雪湮没了他的回忆,湮没了方谕的脸,却淹不死从他心底里涌出来的想。

明明不能再见方谕,明明他自己也恶心的想吐,可却总有种想飞奔着去找他的冲动。

为什么会这么记挂一个他恨的人,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该恨的人心存留念,为什么还在爱,哪怕都快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陈舷一直不解,但此刻,他好像找到答案了。

他忘记了,但是本能记得,记得方谕其实能为他做一切。

“早点回来就好了。”陈舷轻轻说,“你早点回来就好了,真好。”

方谕怔了一瞬,忽然又红了眼尾。他又哭了,但眼尾的红真的好像十六七岁时对着陈舷的脸红。

陈舷苦笑了声。

“我,”陈舷说,“我真的害怕,小鱼。”

“嗯,”方谕说,“我知道,没关系。”

“我明明自己说了,要再勇敢……可我还是害怕。”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癌症。”方谕说,“会死的重症,谁不会害怕?好好的身体,突然这里出问题,那里也出问题,什么都不受控制,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会不会复发,谁都会害怕的。”

“不管有多胆子大,癌症面前,谁都会崩溃。你换强石巨森来,他也得崩溃地找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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