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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将人交出去,姬野查起来颍川家私藏人十多年也是重罪,所以和妻女合计,说赋长书就是陈应忱的私生子,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先断了赋长书衣食,不准他继续念书,给他人营造出“对他不好”的印象,等到时候把人交给姬野,对方知道陈照邻也是被骗的可怜人,对赋长书从不尽心,一定让龙心大悦。

赋长书那时刚满十一,往日生活清贫,却也算不上苦,陈照邻断掉他吃穿用度后,还派人常常刁难他,就连学习用的书也撕毁投湖,赋长书不知道陈照邻心里的弯弯绕绕,只能卷起裤脚下湖捞出书,晒干后进行誊抄,并且边写边背,以防书再被毁。

他正在长身体,没有足够的食物,天天身上带伤,晚上还被陈照邻喊出去做事,洗马草冲佛堂大佛,睡不够觉,眼下青黑比同龄人更重,渐渐的,他变得阴郁沉默,从不说笑。

十五岁那年,陈照邻儿子说自己知道赋长书身世,他是孤竹人,能在孤竹找到自己亲生父母,赋长书将信将疑,却还是挑了一匹马连夜狂奔去孤竹寻人。他带的盘缠不多,路上不吃不喝,只花了几日就赶到孤竹,却只见到荒凉的土地,破旧的城池。

赋长书在古战场里走了许久,等进了城,挨家挨户去问有没有人姓赋,他花了小半个月,在孤竹找了管吃住的活络。

等问完最后一户人家,整个孤竹城没有人姓赋。

赋长书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他本来可以不再回颍川,但陈应忱与他有恩,更何况他没有家,去哪都一样,赋长书最后还是去了颍川。

回去的路格外漫长,赋长书没有快马加鞭赶回去,而是一路走走停停,他走了很多地方。

他路过灵寿,看见有人举着灵幡送殡,哀思痛哭的人很多,灵巫走在最前方,唱着赋长书听不懂的歌,西周人信奉事死如事生,赋长书与他们背道而驰。

他路过原阳,在河水边看见一座玲珑古塔,那里有冷峻清贵的文官结伴而行,吟诗作赋。

后来他路过丰京城,没有进城,只远远地眺望了一眼那座权利与政治的中心之地。

他离开时,有一辆马车从身边驶过,车檐上的铜铃泠泠作响,驾马的人是一位白衣剑客,恣意浪荡,他听见对方大喊车中人的名字,赋长书侧过身避让马车,漫不经心往窗里投去一眼,没见到人,只闻到一股淡雅的香,他听见车里人笑盈盈的声音。

好六哥。

是个飞扬跋扈的公子哥。

一路上他见过了许多人,赋长书变得更加沉稳,心胸也开阔许多,他乘船逆流而上到了渝州新都。

他漫无目的地闲逛,却见三伏天里有学生仍然坚持去学堂,一打听才知,渝州新都没有大型学宫,各处却有很多小型学堂,平民百姓都可以上学,颍川现在也有学堂。

赋长书心头一动。

拿着书卷的男人说,看着你正是该读书的年纪,怎么到处闲逛,身边还没有家人?

赋长书摇摇头:“家里不准我读书,先生,读书有什么好?”

那男人咳嗽起来:“你去了许多地方,那些地方好玩吗?”

赋长书点头。

形形色色的人,千变万化的城池山川,西周很大,每一处地方都有说不出的美与趣事。

“好玩。”

“那这个好玩肯定是因为你遇到过不好玩的地方,有了对比,才能感受出来。小友,”先生说,“读书,就是让你能感受到自己从愚昧无知到学无止境,从狂妄自大到虚心瀚海。让你明白为什么存在对比,又怎么去减少当中的落差。”

赋长书哦了一声:“那先生你明白了什么是落差?怎么去减少落差了吗?”

那病秧子拍了拍赋长书的头顶:“回去找个学宫念书,如果你的家人不准你念书,就来找我。”

赋长书回了颍川,陈照邻大半年不见他,也没派人找他,见他全须全尾回来,如见鬼神,整日泡在佛堂里和僧人们一起念佛,他儿子更是瑟瑟发抖,知道谎言被撞破不敢来见赋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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