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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盏倒在桌面,残酒顺着木纹蜿蜒。明月高悬,满院花香,混着酒气。
沈谕坐了很久,直到灯芯结了一朵黑花,才起身。他弯腰,指尖极轻地掠过宋怀晏的睫毛,沾了一点湿意。
那滴泪在他指腹停留片刻,被?夜风吹凉。
他俯身,将人打横抱起。宋怀晏在他怀里动?了动?,很快又安稳地睡过去了。
那天晚上,是沈谕将宋怀晏抱着送回小院。
其实中途,宋怀晏便已经醒了。他极力控制着呼吸,装睡到底。
小院没有灯,沈谕却走得熟门熟路。他跨过门槛,绕过石阶上松动?的青砖,避开廊下那盆容易绊脚的月季,最后?停在床前。
他将人轻轻放下,褪去鞋袜,解开外袍,掖好被?角,动?作熟稔,仿佛做过千百遍。
又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才缓缓离开。
门被?带上时,发出?极轻的“咔哒”声。
月光穿过窗棂,在地面铺出?一条银白的线。宋怀晏睁眼,盯着那条线,直到它慢慢移过床沿,爬上被?褥,最后?落在自己手上。
他蜷了蜷手指,掌心?空空,却仿佛还残留着沈谕衣襟上的温度。
他坐了一夜,没点灯,也没再闭眼。
*
三天后?,宋怀晏匆匆离开了苍云宗,这次却半年多就回来了。
月夜,诸事不宜小院内依旧没有灯火。
结界仍为?他留一道缝隙,像不肯关严的门。他推门而入,脚步有些踉跄,衣摆沾满尘土,形容比离开时憔悴许多。
寂静无声,他忍不住推开那扇房门,房间空旷冰冷,床上有卧着一个人影。
他轻轻喊了一声“师弟”,无人应答。
走近才发现床上的人微微蜷着,被?子滑落在地上,身型单薄。
宋怀晏从怀中取出?一朵白色如?优昙的花,放在桌上,又俯身替沈谕将被?子掖好。
“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尤其在你醒了之后?。”
“你不在的时候,他更?加不在意自己。”
“每次外出?除魔,都弄得一身伤回来,还不肯好好治疗。好像上瘾一般,用身上的疼痛,去缓解心?理的疼痛。”
“手臂上的伤,不是不能好,是他不愿意自己好。”
……
阿月的话响在耳畔。
宋怀晏指节慢慢收紧,沈谕在此时动?了动?,眉头紧锁,额间沁出?冷汗,显然在睡梦中十分难受。
宋怀晏用里衣的袖口?替他擦汗,却被?无意识地攥住手指。沈谕眼下摘下了手套,手指的每一寸都缠满纱布。
宋怀晏任他抓着,生怕动?一下就弄疼他的手。他侧身躺下,另一只手覆在他背后?,轻轻拍打,像哄一个噩梦中的孩子。
沈谕呼吸开始平稳均匀,在宋怀晏还在细细打量他眉眼的时候,他却忽然睁开眼睛,就这样定定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两人侧卧相对,沉默弥散着。
宋怀晏心?中有千言万语,此刻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谕面色平静,他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指尖描过宋怀晏的眉、眼、鼻,和微微张着的唇,一寸一寸,极慢极轻。
沈谕笑?起来:“你已经很久,没来我梦里了。”
他睁着眼睛,害怕眼前的人影会随时消失一样。
“是不是,我最近做的不够好?”
上弦月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他们身上,如?一层薄霜。
宋怀晏忽然开口?,说:“是。”
沈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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