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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不期落在池边的衣物上,然后就冷不丁见到,自锦衣边缘处露出的半截青玉笛子。

饶只是半截,但那极为眼熟的玉笛,让她眼眸都睁大了。

这会她只觉浑身虚软都短暂消失了,撑着他躯膛起身,扒着池壁边缘就要伸手去勾那青玉笛子。

姬寅礼起先不明所以,但待他见到她所勾之物时,顿时更变了脸色。

他急忙要伸手先一步拿过玉笛,可对方动作更快,已经将东西牢牢握在了手里。

“殿下,这!”

陈今昭震惊的看看玉笛上陈旧熟悉的刻痕,再看看他,满脸不可置信。

这是她的玉笛!她再确认不过!

关键是这玉笛是衣冠家里,“她“的陪葬之物!

“是这般,当时去乌成县查你身份,自少不了开棺验尸……”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当时的情境,对她解释为何要开“她“的棺,同时也从她手里拿过玉笛,指腹轻抚着其上的刻痕。

这个解释,陈今昭是信的,可关键是,拿着玉笛一直带在身边作何?那是陪葬之物!

似是察觉她所惑,他不在意的又解释道,“那些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并不避讳这些。再说你不是好生生的在这吗?”

轻抚着笛身,他笑说,“说来也怪,这青玉笛子我打眼一瞧,就甚是喜爱。你也知西北边境苦寒,平日闲暇时候,将士们大抵也只有吹吹笛子打发时间。与其让它空置在棺中,还不如物尽其用,让它陪我打发些时间。”

说着他将笛子横起,吹了小段《将军令》。

笛身激昂,有大漠孤烟的雄浑,也有将士出征的壮烈。

陈今昭没想到他竟还有这等才情,平日里见他不是处理朝政就是征战沙场,还以为他只会执笔或拿刀。

两人在池中相拥着说了会话,而后他就起身披了警衣,抱起她就要往寝殿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他突然退了回来。

眸光朝池子边缘石阶处扫去,那里,一件素色细棉里衣随水面飘荡。浸湿的衣料上,隐隐浮现出月白线勾勒的暗绣纹路。

暗纹隐隐约约,被浸湿后却分外明显。

是株相依相偎的并蒂莲。

他眯了眸,黑沉的凤眸刹那森冷噬人。

第109章

宫灯幽微,雪覆重门。

帷帐低垂,隔绝了外头微弱的光线。

昏暗的榻间,姬寅礼倚着绣蟒纹引枕,寝衣襟口微敞,露出颈侧的旧疤。怀里之人已窝在他的肩头睡熟,均匀细微的呼吸扑在他薄薄的绸缎衣料上。

他搂着怀里人,却始终没有睡意。

自打在池边见到了那件里衣,他胸口就撺了团火。

他也不想生这无谓的气,但一想起那相依相偎的并蒂莲,喉间就似鲠了块骨头,堵得他有提刀杀人的冲动。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一切皆是此女的一厢情愿,陈今昭对她怕是压根无意,充其量也不过是视她为血脉相连的表妹而已。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实难容忍旁人对陈今昭的觊觎,哪怕一丝半毫,哪怕对方同样是个女子。

殿外的更漏声隐隐约约传来。三更天了。

他伸手将襟口扯开了些,朝后仰靠着长吐口气。

蝼蚁而已,他如此劝说自己。

他二人如今好不容易关系有所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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