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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还得有劳大监派人送我家常随出宫。”
“奴才待会出去就着人去送,您尽管将心放肚子里便是。”
刘顺带着她穿过外殿,引到内寝。
陈今昭进殿这会,恰好宫人们端着碗碟出殿,瞧着菜肴整齐,似没怎么用过。
她不免迟疑的小声问道,“刚殿下可在用膳?我来的可不是时候?”
“只要您来,都是时候。”刘顺话说得好听,“大人是殿下的心腹爱臣,深受殿下的赏识信任,您什么时候来,都成。”
将人引到内寝殿门处,他就躬身退下了。
寝门半掩,里面些许光线透了出来,打在朱漆殿门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陈今昭在殿内处站了会,而后推门而入。
里面的人并未如往常般坐在榻边候着,却是披了件外衣坐在临窗案前,伏案批着折子。他侧对着她的方向,闻声也没朝她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只兀自展开折子,在寂静的寝殿内留下纸张翻动的声响。
陈今昭小心绕开屏风,朝临窗处走去,来到案前的两步远处停住,轻唤一声,“殿下。”
声音不复往日的刻意压低,尾音微微上扬的两字宛如被清早的露水浸透,清润,清透,宛如山涧流水,清清泠泠的流淌过人耳畔。
纸朱笔的手停在了半空。
姬寅礼倏地转头看她,笑不达眼,“还以为你要与我生分到底,倒是你……”
看清来人的那刹,他失了声。
来人一身孔雀蓝的斗篷,那般耀目的颜色非但压不住她皎貌半分,反倒将她姿容衬的更胜一筹。兜帽边缘缀着雪白的兔毛,细密柔软的绒毛拢着她那张姣容,干净莹润,好似云破月来,皎月生辉。
握着笔杆的手骤然用力,几近失了力道。
他目光死死将人攫住,抬起笔杆指向她,喑哑的嗓音里挟着几分沉怒,“你今夜是来勾引孤的?”
陈今昭朝他跪下,苦笑道,“不,罪臣今夜是来向殿下请罪的。”
“你有何罪?”
“罪臣,犯了欺君之罪,罪不容赦,罪该万死。”
她说着就拉开了细带,解开了外披的那件孔雀蓝斗篷。
搁置一旁后,她并未停下动作,在摘了头上的官帽之后,又颤着手指去解身上的官袍。
眼见她开始宽衣解带,姬寅礼闭眸深吸口气,猛地将手里笔掷向案面。
“陈今昭!你将衣裳给我穿上!”
陈今昭置若罔闻,直至将官服褪下,这才着了身素色的中衣伏地叩首。
“罪臣欺瞒了殿下!罪臣……实为女子!”
她低语哽声道,“以钗裙之身窃居朝堂,实乃滔天大罪,罪无可赦!罪臣不敢乞殿下宽恕,惟愿殿下能看在罪臣入朝以来鞠躬尽瘁的份上,只降罪臣一人,饶恕亲朋一命。恳请殿下开恩,罪臣不胜感激!”
第96章
殿内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死寂后,突然响起抚掌发笑声。
“卿欲与孤论君臣乎?好,好!”姬寅礼推案起身,俯视戟指她,不怒反笑,“欺君大罪,按国朝律法当夷三族,岂是你一人伏诛就能谢天下的?不过念你多年为官,勤勉任事,便法外开恩,只诛你满门罢!”
说着就要抬步往外走,“来人,去宣文武百官至宣治门前,今日孤要惩治大逆不道之臣,以儆效尤!另派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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