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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打湿了一层又一层的轻薄宫衫。

明明那张脸也被水光润透,明明那摇摇欲坠的娇躯的确堪怜,偏偏他内心没有半分波动。

他似有不信,目光反反复复的在她身上流连,试图找出昔日的哪怕一丝半点的情愫,却依旧无功而返。无波无澜的内心让他甚至怀疑,哪怕对方此刻褪尽衣衫站他面前,他依旧能够无动于衷。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他都恨不得仰天大笑两声。

面前的女人纵使背刺过他,令他心中生了芥蒂,但到底是京中难得的姝色,清丽无双,身姿窈窕,又是他昔日存有几分喜爱的女子,怎就让他完全无动于衷?

他确信自己的身子没坏,那坏的,怕就是他的性子。

是他左了性子啊,开始对女子没了欲望,转而对男子起了兴趣。

姬寅礼喉腔发出短促的笑来,不等那云太妃悚然的打个寒颤,他的眸光就如寒刃般将她牢牢钉住。

是她的错,他想。

定是当年她的背刺让他觉得恶心,在他毫无察觉下就大抵开始对女子有了偏见,不知不觉中内心深处就已对女子失望透顶,性子这才愈发偏左。

以致如今害他,不念娇娥念郎君。

应该就是这般,他无比肯定的想。

姬寅礼眸光寒凉的视她。是她,让他落到今日这般不堪之境地,让他再无颜面对泉下的母妃!

这个女人,是奔着让他断子绝孙去的啊。

云太妃是夜半出了昭明殿,离开的时候趔趄惶恐,宛如逃离阎罗殿。这一夜过后,她对殿里那人有了极大恐惧,再也不敢仗着与元妃娘娘往日的那份香火情,而去赌他不会杀她。

回想当时他那不似看活物的目光,她就忍不住浑身觳觫。毫不夸张的说,当时被他凝视的那几瞬,她大都差点以为,下一刻就会被他塞进化纸炉里。

此时的永宁胡同,夜半时分,陈家的窗户上还隐隐映着烛火的亮光。

陈今昭端着空药碗出来,在外间收拾药渣的陈母见了,忙问道,“幺娘如何了?”

“喝过药后,瞧着好上了些,这会又睡了。”陈今昭来到桌前虚脱的坐下,这一天累得她,就没口喘息的时候。

陈母闻言就放了心,“那就好,应是倒地时候磕着了脑袋,想来养几日就能好了。”

“大夫也说养几日就好,问题不大,娘您也别担心。对了,稚鱼如何了,睡了吗?今个是不是吓坏她了。”

“是多少受惊了,她那性子你还不知,经不起事儿。怕她夜里发热,我就熬了碗安神汤给她灌下了,这会倒也睡下了。”陈母说着就叹气,“你说今个这事闹的,那个袁……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执拗,偏扒着你不放。唉,偏还当着你那俩同僚的面闹起来,回头你去衙门办公,要叫人家怎么看你啊。”

“没事,共事这些年也都熟知彼此性情,他们不会因此事而疏远我。”

“影响不了你就好,以后凑热闹的场合也尽量别去了,且躲着她些罢。”

“我省得的,娘。”

里屋的幺娘听着外屋传来的对话声,呼吸慢慢的放轻。

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张娇媚的脸庞,那张脸的主人骄纵又高贵,明媚又张扬,每每让她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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