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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
傅侗文亲她的眉眼。
“背过去,动静会小一些。”他说。
……
隔着一层楼板,脚下那间房里躺着七八个大男人。
没多会,醒一个,再吐两个,万安和培德手忙脚乱伺候着,一个说中文一个是德语,谭庆项是唯一和两人语言相通的清醒人。最后六小姐也加入照顾醉公子们的行列,时不时抱怨着,顺带夸两句自家三哥酒品好。
这一夜,在洞房花烛和楼下喧闹声中,悄然地揭了过去。
沈奚最后是缩在他臂弯里睡的,床单当被,勉强挡了小半个身子。傅侗文的手指始终轻轻划着她的肩,看她熟睡的脸。窗外雀叫,蝉鸣,电车当当地驶近,又渐渐远离。他微合眸,在眼前的黑暗里,听觉愈发敏感。
外头有孩子,女孩子,男孩子,大的,小的。
他的指腹沿着她的锁骨,掠过来,滑回去……
沈奚脖子酸痛,从不妥的睡姿中醒来,抬头时,嘴唇无意识地挨上他的前胸,鼻端还是挥之不去的香气。她睁眼时,看到的是他的唇角,上扬着。
他摸到她的下巴,和她无声沟通着,仿佛是问她:醒了。
她亲他的指腹,仿佛是在答:嗯。
他捏她的下巴,固定她脸的位置,低头和她接吻,这回倒不带多少浓情深欲,是一种习惯性的亲吻。
他不说话,仍旧在抚摸她的肩,来来回回,不嫌厌烦。
“你在想什么?”
“我?”他停了会,轻声说,“想许多的事,千头万绪。”
“你觉得,我要去见你母亲吗?”她问他。
他父亲不在了,母亲却还在。结婚这种大事情,连父母都不知会一声已经是不孝了。若是婚后也不正式拜见他母亲,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是要见的,”他说,“等父亲的七七过去。”
“嗯。”
静了会,他忽然问:“佛家有句话,上报四重恩,听过吗?”
她摇头。
“一个人在世,要父母生养,要山川水土的养育,要衣食住行依赖他人众生的帮助。这就是父母恩、国土恩和众生恩。第四重是三宝恩,倒是和佛教外的人无关了。”
他再道:“上报四重恩,父母恩为先。可三哥独独对这一重恩……”
孰是孰非,又孰对孰错?
沈奚还在等下文。他已经舒展着手臂,抱她离开沙发,放她到床上躺着。
沈奚脸沉在枕头里,闭着眼,听他在屋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开门,离开,归来。
“竖着耳朵不睡觉,偷听到什么了?”他两手撑在她身旁,俯身问。
“你怎么看出我没睡?”她明明一动未动。
他轻抚她的眉:“你装睡时,眉毛这里不自然,是绷着的。”
还能这样?沈奚也摸自己的眉毛。
此时傅侗文已经换了干爽的衬衫和西裤,他把窗内的竹帘卷起,看窗外的市井风景。
“我今日要去医院了,”沈奚说,“去看侗临,你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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