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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面容以及衬衫上，皆被光线暗的阴影所笼罩，然而，即便如此，依旧能够隐约瞥见少年那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轮廓。他那一头灰色发丝，在海纹波光的映照下，恍若在随着水流微微飘动，竟产生了一种少年是海洋深处的美人鱼的奇妙错觉。

看着照片中的卡洛斯，克拉克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那逝去的十五年，卡洛斯离开的漫长时光，男人好像只是从海面去到了海底般。

克拉克的手指下意识在手机上输入，突兀地发信息问道——

[你听过爱丽丝的故事吗？]

在发完信息之后，克拉克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太过莫名其妙了。

爱丽丝可以是很多故事，也有很多人的名字是爱丽丝。

甚至就连《暮光之城》里还有个名叫爱丽丝的吸血鬼。

[我曾经给那位远道而来成为我的舞伴的意大利少女起了一个名字，就是爱丽丝——]

在这一刻，克拉克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地想要倾诉的心情。他想要告诉卡洛斯，在他的久远的高中时光里，所有的同学们都知道他有一个心心念念的名为[爱丽丝]的初恋；他想要告诉卡洛斯，那个关于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的故事……

才输入了一句话，克拉克突然又将输入框里的内容全部删掉。

就像是他十六岁的曾经，在收到一百万美金的赔款起诉后，他满心抱怨地想要和卡洛斯先生倾诉，可是在冷静下来之后，却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现在的克拉克也是这样，他冷静的速度要更快。

那是他高中的故事，自顾自地给卡洛斯先生起了一个女孩的名字，还将卡洛斯和一只孤独的鲸鱼牵扯在一起……这也许在卡洛斯先生的眼里，可能很幼稚，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时间过去太久远了，克拉克也不应该总是提十五年前的事情，这也许会让卡洛斯先生觉得他一直在执着沉浸于高中时期的一场梦。

在克拉克迟疑的时间里，他什么都没有回复，信息上也没有得到卡洛斯的回复。

直到手机屏幕上传来下一条信息——

[我知道。]

克拉克怔住了，他不知道卡洛斯先生所知道的爱丽丝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可是他的灵魂仿佛被猝不及防地敲击了一下，如同十六岁那般总是深深期待着什么。

另一张照片被传来。

那是一张近景。

也是一张卡洛斯和水族馆里的一只白鲸的合照。

灰发少年的面容变得清晰，少年的眼眸是深邃的灰蓝色，与这如梦如幻的海底背景相融，又仿佛辉映着光线下折射的波光，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少年的嘴角微微勾起上扬的弧度。

在少年的背后，隔着玻璃壁，是一只可爱的白鲸。它张大的嘴巴，看起来就像是在开怀大笑，模样憨态可掬，似乎在和少年一同分享着这份奇妙的时刻。

克拉克的目光定格在照片上，捏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