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命苦不能怨老天!(2 / 2)
臣带去的都是非常有经验的老捕快和老仵作。
捕快们在屋子转了几圈,就从横梁上的绳子摩擦痕迹推断出,陈荣安一家是死后挂上去的。」
朱由校扫了一眼众人,插话道:「让朕猜一猜,是不是老捕快发现横梁上没有绳子的摩擦痕迹,就此推论。」
梁之栋吃惊道:「皇上英明,老捕快就是这麽推论的。」
顾秉谦抓住机会,连忙出声,「皇上英明,臣愚钝,想不明白为何横梁没有绳子摩擦痕迹,就不是自缢?」
这哏捧得到位!
朱由校答:「很简单,人自缢时,临死前会不由自主地拼死挣扎,这是天性,无法避免的。
几十上百斤的人,悬空挣扎,肯定会让绳子在横梁上擦出许多痕迹来。
死了再被挂上去,一动不动,自然不会在横梁上擦出多少痕迹来。」
顾秉谦和魏广微像是约好的,噗通跪倒在地,齐声道:「皇上圣明!皇上才智卓绝,洞察秋毫,臣等万分敬仰。」
其他众臣也只好跟着一起跪拜在地,齐声道:「皇上圣明!臣等敬佩!」
「好了,起身,坐着说话。」
等大家坐好,朱由校指着梁之挺,「你继续说,仵作在陈荣安一家尸首上肯定发现可疑之处,比如脖颈的有两道不同的勒痕。」
梁之栋彻底震住了,呆呆地看着朱由校,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他大臣眼睛里也透着惊异。
一次说中,还能说是运气好瞎猜中。
两次说中,那就跟运气无关,纯智慧。
崔景宗心跳如奔马,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完蛋,一切都完了!
众人的目光在朱由校和梁之栋之间徘徊,急切地想从梁之栋嘴里得到确凿消息。
梁之栋很快反应过,「请皇上恕罪,臣刚才一时恍惚了。
正如皇上所言,陈荣安一家五口,脖子上都有两道勒痕,重叠在一起,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仵作说,这是因为凶犯把陈荣安一家勒死后,再挂到横梁上的绳套上。
由于五人刚死不久,气血还未凝固,所以身重拉扯之下,又会形成一道勒痕。而新勒痕肯定不会与旧勒痕完全重合。」
迎着众人惊叹敬佩的眼神,朱由校风高云淡地轻轻一笑。
我看过一千多集柯南,强到可怕,朕会跟你们说吗?
朱由校看了崔景荣一眼。
他虽然不动声色,但额头上细细的白毛汗,已经说明一切。
「陈荣安一家居然是被人杀害,这场风波的性质就变了。从义愤请愿,变成蓄意谋杀,以此胁迫!
丧心病狂!
梁之栋,那些在大明门户部衙门前请愿之人里,必定有知情者。尤其是那些最先赶去陈家吊唁的同僚好友们。
能在不惊动左邻右舍的情况下勒死陈家一家五口,只有一种可能,熟人作案!」
梁之栋心服口服道:「皇上英明。」
崔景荣觉得自己的脸全麻了,僵硬的像一块大石头。
双腿也开始发软,耳朵嗡嗡的,头也开始发晕。
自己怎麽这麽命苦!
正想一展身手,在群龙无首丶一片混乱的朝堂上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不想一出头就撞到泰山。
皇上居然这麽精明!
早知道我就躺平算了!
「把那些人全部拘了,分开审讯,务必找出疑犯来。另外...」
朱由校盯着梁之栋。
「你们是新锦衣卫,是警察厅,不同于田尔耕丶许显纯这样的混蛋。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严刑拷打,什麽案子破不了?
但朕不要你们这样破案,要以证据说话,要懂得以理服人。刑部右侍郎王之寀不是号称审讯高手吗?
叫他一起参与审讯。尽快查出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遵旨!」
等到顾秉谦等大臣告辞离去,阁室里只剩下袁可立和毕自严两位外臣。
朱由校笑着对两人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看看这些饱学之士干的事,太粗糙了,漏洞百出!
朕看这些家伙,全身上下最厉害的只有那张嘴了。」
他摆了摆手,「不说这些混帐,说正事。朕对你们的安排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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