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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风格突变的东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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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机巧狡诈,洞悉人心,目光在崔景荣和李宗延脸上一扫,就看出两人的愤怒,猜得到他们肯定在心里痛骂自己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呵呵,从未见过?

今天就让你们见到了。

崔景荣强按住怒火说:「杨涟丶左光斗等人,被告以收受熊廷弼贿赂两万两银,为其开脱之罪下狱。

熊廷弼一直没有承认,且他本人于上月三十被特旨恩赦,贬为庶人,至孙督师帐下效命。

魏督公,熊廷弼都没事,杨涟丶左光斗等人怎麽还没放出来。」

魏忠贤淡然地答:「熊廷弼行贿案已经查清,子虚乌有。」

李宗延恼怒地问:「既然是子虚乌有,为何人还在狱中?」

「还有其它案子没有查清,正在侦办稽查。」

「其它罪名?莫非还是党同伐异,招权纳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是。杨涟性子急峻,官拜左佥都御史时,动辄责骂下属,干涉正事。

巡视中城御史梁之栋侦办老奴内奸刘保案时,杨涟身为他的上司,接到禀文不以为然,还大骂梁之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正是杨涟在此案上不作为,坐失良机,结果使得老奴坐探首领韩宗功从京师逃脱。

幸好关宁边军恪守职责,对出入关口人员严加盘查,发现韩宗功破绽,这才将其抓获。

韩宗功是李成梁的女婿,最早叛投老奴,与李永芳同为左膀右臂,刺探军情,收买诈降,为祸匪浅。

刘保和韩宗功两案,杨涟渎职失察,其责难逃。东厂还要好生查一查,他是不是老奴收买的内应刺探。」

崔景宗和李宗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约而同地道:「怎麽可能!

绝对不可能!

杨大洪怎麽可能是老奴内奸?」

「不可能!

杨大洪可是先皇遗诏里的顾命大臣,是他和左共之(左光斗),与中涵公(方从哲)丶季晦公(刘一燝)丶象云公(韩爌),把皇上从李选侍手里夺下,先拥到文华殿即东宫位,而后拥到乾清宫即皇帝位。

如此赤忠良臣,如果是老奴内奸,那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孙承宗出声解释:「崔天官,李总宪,稍安勿躁。

没人会认为杨大洪是老奴内奸,只是此事太过巧合!

当日梁之栋抓到刘保,查到韩宗功逃窜线索,急忙找到杨大洪,请他出一张都察院的海捕文票,叫蓟州丶永平丶关宁等地方关隘严加盘查,搜捕韩宗功。

不想杨大洪不以为然。

加上前些日子闹出巡视南城御史和巡视东城御史,指使巡城兵丁栽赃陷害丶盘剥百姓的事,被杨大洪发现并严加惩处,于是以为梁之栋也是藉故敲诈,大骂老奴奸细皆在辽东,怎麽可能会深入京师。

梁之栋是老夫的学生,无奈之下,急信给老夫说起此事。老夫传令蓟州和关宁各隘口,严加盘查,这才抓住韩宗功。」

孙承宗长叹一口气,继续说:「杨大洪这是遇到无妄之灾。只是事关老奴内奸事宜,锦衣卫和东厂有侦办稽查之责。

查一查是必须的,证明杨大洪的清白,也是一件好事。」

崔景荣和李宗延对视一眼,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杨涟丶左光斗身为东林党骨干,同样身染东林党臭脾气。

性情刻峻,党同伐异!

他们自诩是正人君子,是道德楷模,是正义的化身,你不跟我站在一起,就是小人,是奸邪佞臣!

他们心有理念,是爱民如子的廉吏,是慷慨赴死的直臣。

但是他们心里从来不会去想如何解决实际问题,只会把所有的事按照自己的道德标准划分出对错,然后执于对错,一定要跟别人争辩明白。

可是这世上许多事,无法分对错。

而且许多事,视角不同,对错也就不同。

尤其是杨涟,他甚至认为,只要把世上所有的事分出对错,然后世人以此做对的事,不做错的事,就会天下大同。

左光斗不仅文章写得好,还善于兴农治水。

可杨涟除了自身清廉丶一身正气外,就只会一张炮嘴,一枝刀笔,怼天怼地怼世人。

对于繁剧的军国琐事,尤其是戎政,他不熟悉,也不放在心上。

杨涟认为,只要扬清激浊丶正道宏盛,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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