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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朕的辽东战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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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兵丁们自己选。」

朱由校斩钉截铁地答。

「孙师傅,你告诉那些兵丁,朕给他们机会选自己的头。

但是他们要记住,他们选出的那些军官要有勇有谋,能带着他们打胜仗。否则的话选一个懦弱无能之徒,吃了败仗,死伤惨重不说,还要吃军法。」

孙承宗喉结动得更加厉害。

「这样行吗?」

「怎麽不行?

仗是这些兵丁们打的。

他们要是觉得能打赢,这仗才有希望。

他们要是觉得这仗没希望,韩信白起来了也打不赢。

从什长开始,哨丶队丶旗丶团再到营,一级级推选。谁作战勇猛,善用智谋,士兵们心里非常清楚。

就让他们推选,有什麽流言蜚语,朕顶着。

孙师傅,你要做的就是赏罚分明。

以后战后论功,不要叫那些没上过战场的巡按文官去检点首级,叙论军功。

直接召开什丶哨丶队会议,一来总结经验,二来由他们自己来叙论军功。你叫人在旁边听着做好记录,再暗地里调查核实就好。」

孙承宗还没出声,旁边的熊廷弼激动地的忍不住开口:「皇上圣明,此举实在妙!

既能剪除尾大不掉的辽东军将们,又能为朝廷收得一批能征善战之师。

罪民在辽东近十年,知道下面的战兵还是骁勇能战的。

主要是上面的军官武将,心无斗志,只想保存实力,所以才会有非战之败。」

是的,熊廷弼在辽东近十年,非常了解那里的情况。

辽东战事糜烂,正如皇上所言,一半的责任要由辽东军将们承担。

当然了,还有一半责任要归那些昏庸无能,却又刚愎自用的文官们。

他们各个以为自己是今时诸葛,当世孔明,运筹帷幄,神机妙算。

可是一遇到真正的战事,见到鲜血和死亡就惊惶失色,吓得肝胆皆裂,只知道逃跑保命。

熊廷弼经略辽东时,指挥过辽东军将,也指挥过西军丶川军和西南土军。

凭心而论,作战勇猛丶悍不畏死的有辽东军将,但更多是那些客军客将,而死伤最为惨重的往往也是他们。

辽东军将,往往见势不妙,转头就跑,遁之千里。

尤其是广宁之战中,辽将孙得功,还未开战就在军中大喊败了败了,战后得意洋洋地献广宁城于老奴。

熊廷弼对这些辽东世家军将恨之入骨,也知道辽东的顽疾积弊近半在他们身上,可就是动不了他们。

这些人占辽吃辽,蓄得家产无数,然后一级级贿赂上去,与朝中诸多大臣关系密切。

一旦要动他们,不仅有尚书阁老为他们说话,还有言官清流为他们「鸣冤不平」。

辽东局势崩坏,是各路「蛀虫」齐心协力造成的。

现在辽东世家军将大半陷在辽东辽西,不是投敌做了叛将,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还有部分带着家丁部曲逃入山海关内,就应该趁机下手。

熊廷弼继续说:「皇上圣明,还点出一句关键,那就是赏罚分明。

辽东战事糜烂,还有一个根本原因就是功无赏,过不罚,军心涣散,毫无斗志。」

朱由校转头看着他侃侃而言,等他说完再开口:「这个样子,才是朕心里的辽东经略。

朕记得你在《与三镇守议事庚申三月二十六日纪事奏》里有说,『凡事要预先拿定主意,硬定脚跟,壮定胆气,主意定便不惑错,脚跟定便不忙乱,胆气定便不怯惧。』

说得好啊!

可惜,朝廷上下各级官员,都没有这份勇气和胆气。

不思进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贪腐怠政,推诿责任...」

朱由校继续说:「朕读过你在万历四十七年十一月初十上奏的的《敬陈战守大略疏》,你在该题本里提出辽东经略的守丶困丶扰和攻四个阶段,大致没错。

先守住,然后困住老奴,袭扰侧翼背后,削弱女真实力,再谋求反攻。

这一战略,拼的是国力。

题本里列出共需要用兵十八万,马九万匹。

每兵每年需要饷银十八两,一年共需三百二十四万两银子。

每兵每月吃粮食五斗,每年共需粮食一百零八万石。

九万匹马需要九十七万二千石豆料,草料需要两千一百六十万束。

这些还不包括运送粮草的船只丶牛马丶人力等耗费。

两年间砸进去五百万两粮草,结果天启元年不到三个月,辽阳丶渖阳等辽河以东疆土,全部丢失殆尽。

天启元年,你和王化贞临危受命,经营广宁辽河防线,两年间耗费了粮草七百多万两银子,结果一朝崩溃,辽西悉数丢失。」

熊廷弼噗通跪下,身子伏在地上,哽咽道:「罪民罪不可恕,罪该万死!」

朱由校看着他的后背,继续说:「在广宁,你主张守,朕能理解,因为渖阳丶辽阳战事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王化贞主张攻,朕也能理解。

一年四五百万两银子砸在辽东这个无底洞,十年就是四五千万两银子,大明根本承担不起,早晚会被拖垮,最后全线崩溃。

财政压力,必须找到快速取胜的法子。

可惜反攻是妄想,困守又守不住。

大明在辽东,就像一只两头被堵的老鼠,进退维谷。

为什麽出现这样的困境?」

朱由校看着孙承宗和熊廷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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