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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熊蛮子的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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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神情复杂地看着熊廷弼,「飞百,这次皇上在西苑召见你我,似有转机,你要好生把握,这张臭嘴,不要再生事了。」

熊廷弼抬起头,眼睛闪着光:「督师,罪民知道,就是这张嘴才落得今日这下场。

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行当行之事,言当言之话,堂正无私,何所惧哉!」

孙承宗苦笑两声:「老夫就知道,你要是能改,就不是熊蛮子!

走吧,我们一起进去面圣。」

此时,一位内侍走了出来,迎住两人。

「咱家刘若愚,奉旨来接孙师傅,顺便把罪臣熊廷弼一并带进去。」

「刘公公,有劳了。」孙承宗拱拱手,客气地问,「老夫看公公眼生,不知出自何门,在哪里公干?」

「回孙师傅的话,咱家出自清忠公门下,此前在司礼监内直房经管文书。」

孙承宗脸色微微一变,清忠公是万历朝知名大太监陈矩。

谨守「祖宗法度,圣贤道理」八个字,廉洁安静,不扰官不害民,从不滥用权力,仅是力图救扶时弊缺失,被内外称之为「佛」。

万历三十五年,陈矩在内直房端坐去世,葬于香山慈感庵旁。大学士朱赓丶李廷机丶叶向高亲自在棺前祭奠,神宗先帝赐谕祭九坛,祠额题为「清忠」。

「原来是清忠公门下,当是忠良贤廉之辈。」孙承宗欣慰地点点头。

「咱家当不起孙督师这般夸奖。」

刘若愚垂手在前面引路,不再多言。

孙承宗走在中间,熊廷弼紧跟其后。

西苑里湖水碧波荡漾,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几只白鹭悠然自得地游弋湖面,时而低头觅食,时而伸展双翅,激起波澜层层。

岸边垂柳依依,柳枝如绿丝绦般轻垂,随风轻摆,如烟如纱。

远处宫殿台榭间在绿树翠荫里,黄瓦红墙,若隐若现。

如此美景,孙承宗无心观赏,他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问:「飞百,你和元起(王化贞)下狱,是老夫在内阁力主,并在御前力争。

你可有怨老夫?」

「失土之责,罪无可赦。罪民怨不得谁,皆是自取。

下狱数年能活到今日,也是靠了台山公(叶向高)丶向云公(韩爌)丶季晦公(刘一燝)和孙督师多加维护。

罪民感激不尽。」

孙承宗长叹一声:「老夫出镇山海关,深感辽事艰难。它就像一口大熔炉,金山银山,钢筑铁打的人在里面,也要被化了。

你和元起不易啊。

你们于法不容,但于理当宽,若是严惩,以后朝堂上还有谁去尽心尽责?」

熊廷弼马上接道:「可是有罪不罚,以情理为量,那以后谁还遵律循法?」

孙承宗转过头来看着熊廷弼:「熊蛮子,你这张破嘴,到了这里还不肯饶人!」

朱由校在紫光阁接见孙承宗和熊廷弼。

孙承宗由刘若愚引入到阁内,上前跪拜行礼。

「臣少师兼太子少师丶兵部尚书丶东阁大学士丶督理关城及蓟丶辽丶天津丶登丶莱各处军务孙承宗,拜见皇帝陛下。」

「孙师傅平身免礼。」朱由校上前扶起孙承宗。

孙承宗起身抬头看着朱由校,「皇上脸色红润,真是大好了。」

「对,朕昨夜醒来,感觉浑身舒泰,气血大好。孙师傅善养生,娴熟太祖长拳,还要教教朕。」

「皇上言重,臣一定悉心指导。」

只要你不游猎玩乐,玩物丧志,太祖长拳算什麽,老夫连祖传的五禽戏丶长春功都可以传授给你。

接着四位大汉将军押解着熊廷弼进来。

「罪民熊廷弼拜见皇帝陛下。」

「起身。」

朱由校看着熊廷弼黒痩的脸,戏谑地问:「熊蛮子,诏狱的滋味好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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