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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大义小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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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大义小义

夜色如雾,夜空如墨玉般清澈,但喧嚣的凡尘俗世却是不夜天。

云长空夫妇俩到了那座明教落脚的客栈拐角处,停了下来。

赵敏笑道:「江湖夜行,我还是头一次,待会你得全听我的。」

云长空道:「全听你的?你不是说看看周姑娘的心思吗?」

赵敏笑道:「倚天剑我把玩过,屠龙刀长什麽样我还没见过呢,我想弄过来玩玩,试试威力如何!」

云长空摇头道:「若是被人发现,可不好说。」

赵敏怪道:「你潜入我家都不怕,区区一个明教,你怕什麽?你别问这麽多,尽管听我的便是。」

云长空觉得这是两回事,但见她兴致很好,只能笑笑道:「好吧。」

两人腾身而起,翻上高墙,伏了下来,只见这座坐北朝南的大房子,有一处灯光特别明亮,四个佩刀大汉分别站立在门的两边,各个角落都有人四下巡视。

这时灰云片片,狂风大作,云长空稍一沉思,趁着风声掩饰,拉着赵敏飞身纵起,轻轻落在院中,好似一叶落地。

蹑足而行,绕过守卫,潜至东侧上的山檐下,两人在房脊角上,使了一式「金钩倒挂」,翻身隐进了屋檐下。

隐身地方正好有一道通风的长方木窗,透过窗户余隙,厅内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但见厅上灯烛辉煌,摆着一桌筵席,桌边围坐着张无忌丶周芷若丶还有杨逍丶韦一笑,周颠等人,还有一个头发金黄,双目紧闭之人,云长空与赵敏猜到此人便是金毛狮王谢逊。

忽听得脚步声响,一人走进,恭声道:「教主,彭大师来了。」

张无忌「哦」了一声,几人立刻起身。

就见一个背负药囊的郎中,右手拿着个虎撑,倏然入内,他双手拇指翘起,并列胸前,做了个明教的火焰手势,说道:「彭莹玉拜见教主。教主贵体无恙,万千之喜。啊,谢狮王你回来了。」

原来彭和尚化装而来。

那个金发之人起身笑道:「彭和尚,你可好吗?」

此人一起身,身高九尺有馀,魁伟异常,好似铁塔,声若洪钟,中气充沛之极。

彭莹玉笑道:「多年不见,狮王雄风犹在,真是可喜可贺啊。」

谢逊哈哈大笑:「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一别江湖二十载,武林中能人辈出,还说什麽雄风不雄风。」

他语调中充满了意气消沉丶感慨伤怀之情。

他听张无忌以及教友讲述近年来的江湖之事,得知义子武功之强,固然世所罕有,又得知范遥被云长空所杀,天鹰教被逼的改名白眉教,就是明教都险些被云长空一人之力给摧毁。

武功之强,举世无双。

在谢逊眼中,对于张三丰的武功都未必存有多大敬意,唯独对空见大师丶阳顶天极为佩服,一听诸位教友所说,杨逍,五行旗使者一拥而上,都被他三拳两脚打的一败涂地。阳教主也有所不及。

他既震惊武林中有这等高手,又自伤自己双目已盲,再想当年王盘山气慑群豪的雄风,当真一去不返了。

张无忌道:「彭大师,请坐!我们刚从海外归来,听说本教兄弟声势极大,你给我们详细说说。」

彭和尚落坐,说道:「朱元璋丶徐达丶常遇春等年来攻城掠地,屡立战功,在淮泗一带声望极盛,反将首领韩山童的声威压下去了。」

说到这里,看了身旁的年青人一眼,他是韩山童的儿子韩林儿,这话不好再说。

便道:「徐寿辉在湖广一带也是好生兴旺,此外有刘福通丶芝麻李丶彭君用丶毛贵等人,此起彼伏,元廷应付为难。可是台州一带的方国珍丶平江府的张士诚与本教对敌。」

这时年青人站起来说道:「教主,我们乾脆去大都将狗鞑子的皇帝给杀了。」

他便是韩林儿,白天在客栈前夸周芷若为天仙的人。

张无忌喜动颜色,赞道:「好气魄,我也正有此意!」

「不可!」彭和尚摇头道:「韩兄弟,这鞑子皇帝可是我们明教的好帮手,绝对不能让他有半分损害。」

众人齐齐一愣。

谢逊沉吟道:「是不是这狗皇帝昏庸无道,不知任用官吏,调兵遣将?」

「狮王一语中地!」彭莹玉拍手道。

韩林儿奇道:「鞑子皇帝昏庸无道,害苦了老百姓,怎就是咱们帮手了?」

彭莹玉叹道:「韩兄弟有所不知。这鞑子皇帝任用番僧,朝政紊乱,又命贾鲁开掘黄河,劳民伤财,弄得天怒人怨,人心向背,这才有利于我们成事!」

谢逊颔首道:「蒙古人能横绝四海丶扫荡百国,自有其道理。

蒙古精兵说一句横绝古今,天下无敌那绝不为过。只是鞑子为了皇帝传承,兄弟相残,叔侄相杀,这才让蒙古实力大损,但此刻雄兵仍在,倘若换了别人当皇帝,未必利于我们成事。」

「狮王高见!」彭莹玉点头道:「这鞑子皇帝生怕自己皇位被人抢了,处处防备。

汝阳王善能用兵,他就偏偏事事掣肘,朝中大将也是互相敌对,划分阵营,内斗不止。

所以本教声势大震,也全靠那些只会吹牛拍马的酒囊饭袋来领兵。

呵呵,任他蒙古兵再厉害,由混蛋领兵,那也只能打一仗,败一仗。

这鞑子皇帝,可不是咱们的大帮手麽?」

周颠嚷嚷道:「简直混帐,这皇帝老儿连自己的手下都信不过,还当什麽皇帝,趁早滚回家算了!」

杨逍淡淡说道:「自古为了皇位,父杀子,子杀父的都多了去了,蒙古皇帝防备一个王爷,再正常没有了。」

韩林儿连打自己嘴巴,骂道:「该死,该死!瞧你这小子以后还敢乱出糊涂主意麽?」登时把众人惹得都笑了。

张无忌道:「几位所言极是,无忌受教了。」

彭和尚笑道:「教主谦虚了,狮王既归,您跟他学学,这也就明白了。」

谢逊苦笑道:「谢某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又能有多少见识。只是这汝阳王既然能将成昆收入麾下,为他效力,绝非等闲,以他的能耐,我明教胜仗再多点,他必有领兵之日!」

韩林儿道:「既然这汝阳王是个能人,我从大都来,得知汝阳王闲居在府,我们就去将他宰了吧,如此既能剪除蒙古羽翼,又能为教主父母报仇雪恨,一举两得。」

「好!」韦一笑笑嘻嘻说道:「上次一把火烧了绿柳庄本就不够解气,老子来到中原一直没有机会舒展筋骨,再憋下去,这把老骨头,非生锈了不可。乾脆一把火将汝阳王府烧成白地,杀他一个落花流水!」

赵敏鼻子微动,两眼射出寒光。

张无忌道:「杨左使,义父,你们怎麽看?」

杨逍沉吟片刻:「我觉得不妥,其一,汝阳王府卓有能人,不说方东白等人,单只是玄冥二老,除了教主,无人能敌。如果硬来,我们中间必然有人性命不保;

其二,云长空说他娶了汝阳王之女为妻,冲着这份渊源,我们直接去杀他老丈人。

此人脾性不可以常理度之,若是觉得我们往他脸上抽嘴巴子,此人武功之高,我现在思之仍旧心有馀悸。

他若想救谁,未必做得到,但要想杀谁,世上谁人躲的了?」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

周颠道:「他妈的,那小子武功的确是高,人也邪性!」

谢逊道:「这云长空究竟是个什麽人,难道他不知道要成大功业,别说一个丈人,就是自己父母子女,也顾不得吗?」

赵敏听了这话,心中冷笑:「冲你这句话,你全家被杀都是应该!」

云长空心道:「不愧是成昆教出来的,与陈友谅如出一辙。」

张无忌听了谢逊之言,倒抽了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道:「世人称明教为魔教,果然大有道理。以我义父之贤,却也如此心狠手辣!」

周芷若淡淡说道:「云长空此人向来假仁假义,为人自负,行事全以自己意志为准,为了那蒙古妖女不惜违抗父命,倘若我们真伤了汝阳王,他纵然明白这是大义所在,那妖女枕边风一吹,恐怕也就另当别论了!」

韩林儿「呸」了一声,道:「云长空如此堪不破美色,算什麽英雄好汉?

再说了,要是他为周姑娘这样天仙般的人儿神魂颠倒,我还敬他有……」

说到这里,看别人都向他看来,赧然道:「我又说错话了,小人言语粗鲁,姑娘莫怪。」

对周芷若眼光中满是崇敬,实将她当作了仙女天神。

周芷若自知容色清丽,青年男子遇到自己无不心摇神驰,但如韩林儿这般五体投地地拜倒,却也是生平从所未遇,少女情怀,不禁欣喜。但自然也对云长空更恨了。

因为迄今为止,这是第一个拒绝自己的人。

屋外的赵敏向云长空颈边吹了一口气,眨了眨眼,在他耳边呢喃道:「枕头风有没有用?」

云长空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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