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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好戏不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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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好戏不断

议事堂好戏不断,四周却静得出奇。

斜月玲珑,清辉洒落,

光明顶昏蒙蒙笼罩一层雾气,

一条人影弹丸似的,沿着屋脊上跑过,落在了一座院中,花香袭人,屋里孤灯如豆,照出一道倩影。

远处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迅捷如风,飞奔而来。

云长空哈哈一笑,一拂袖荡开房门,闪身而进,就听一声娇喝:「什麽人。」

话出人到,一女子闪电跃起,寒光一闪,长剑出鞘,「」的直刺长空胸口。

云长空右手一闪而前,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这剑便如凝在半空,刺不过来。

女子大惊之下,右手离剑,食中双指直取云长空双眼,这招「双龙抢珠」,本是平平无奇,可眼珠子极为脆弱,自然颇具威力。

可就在这时,突听一声厉喝:「不可!」。

劲风讽然,女子一指离云长空双眼不到三寸,募地里身子一轻,向旁飞了出去,不禁「啊」的一声尖叫。

「不悔妹妹,是我!」

杨不悔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定神一看,面前这年轻人衣裳槛楼,蓬头垢面。

「你是无忌哥哥?」

杨不悔又惊又喜,没看清来人样貌,可她和张无忌幼年行路千里,不悔妹妹四个字腔调,她是深植脑海。

张无忌行动敏捷,抓住了杨不悔手腕,以免她在云长空手中送命,情急之下吐露身份,颇为懊悔,但此刻却也不能抵赖,说道:「是我,不悔妹妹!」

杨不悔细细打量:「你真是无忌哥哥,你怎麽到了这里?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些年我时时都记挂着你。」

张无忌年纪长大,容貌有变,兼之面上脏兮兮的,足以瞒过多人,可是遇上杨不悔这个与他相处多日的至友,仍给认了出来。

忽听一声轻笑:「原来你就是张无忌!」

云长空手中长剑一颤,剑刃飞出,呛的一声归入杨不悔剑鞘。

张无忌惊骇不已,这人年纪与我差不多,怎身具如此匪夷所思的神功?

杨不悔这才循声看去,她此刻也看清来人正是云长空,他手中的光头,则不认识。

「原来是你。」杨不悔一脚,气哼哼道:「还云大侠呢,大晚上的跑我闺房干什麽?」

张无忌听的一愣,这两人认识?

云长空笑道:「我来大变活人哪!」

「大变活人?」

张无忌与杨不悔又是一惊。

云长空笑道:「拿两个火把来。」

「火把?」杨不悔证仲不定:「你要干什麽?」

云长空道:「我自有用处。」

他一副命令口气,换了别人这样说,杨不悔一定大大生气,此刻却觉理所当然。回身喝道:「

取火把来!」

两个婢女很快取来。

云长空对张无忌道:「拿着。」

张无忌一愣,却也伸手接过,说道:「不悔妹妹,你爹在厅上受伤了,你去看看。」

「我爹受伤了!」杨不悔先是一惊,目光转向长空,两眼喷火,高叫道:「云长空,你为什麽还要伤我爹爹。」

「不是他!」张无忌解释道:「你快去看看吧。」他总觉得云长空太过危险,要支开杨不悔。

杨不悔担心父亲,看云长空点了点头,清楚明白,张无忌说的是真的,说道:「无忌哥哥,你在这里等我,回头再见。」边说边奔了出去。

张无忌道:「云大侠,你究竟要干什麽?」

云长空走向杨不悔的床,拂袖一股,一股劲风荡开被褥,露出了床板。

云长空跳了上去,在床边摸来摸去,张无忌仔细打量着他,就见他脸上露出了微笑。

张无忌说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从所未见,你干嘛要带走一具尸体?」

「从所未见?」云长空微微一笑:「比张三丰如何?」

张无忌一愣道:「在下怎能知晓?」

云长空起身说道:「你被张三丰用内力压制多年玄冥神掌寒毒,又接了我两掌,武功不说,内力难道没有评判?」

张无忌瞪大了双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云长空内力之深,绝不在张三丰之下。

云长空微笑道:「怎麽?我说错了?」

张无忌深吸了一口气,道:「阁下何以知晓在下身中玄冥神掌?此事知道的人不多。」

云长空微笑道:「你品相端方,一看就是大家之子,再加上一句无忌哥哥,我若不知你是谁,

那不太蠢了吗?至于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那也不算秘密。」

张无忌苦笑道:「在下自幼父母双亡,怎说得上『大家」二字,至于说我品相端方,我与阁下素未谋面,你又知道多少,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云长空笑道:「九阳真经何等神奇,那是一位高人觉得九阴真经,注重阴胜于阳,这才创制而出,觉得他的阴阳互济之道,更胜一筹。

此等神功,任他资质过人,倘若心术不正,也难有成就。

你年纪轻轻,已经大功告成,虽说机缘非凡,那也是你自身性情合了神功法义罢了,说你品相端方,那最恰当不过。」

张无忌愣住了,钦佩之色溢于言表,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连这些都知道?」

云长空笑道:「只是有一点,那个自称斗酒胜了全真重阳真人的僧人,也是装了一把而已,盖因九阴真经的真谛,在于以梵文书写的九阴神功,那也是阴阳互济之道,而非他理解的阴胜于阳。」

张无忌目瞪口呆地望着云长空。

原来张无忌手拿《九阳真经》,见到真经作者自述写真经的经过。

他不说自己姓名出身,只说一生为儒为道为僧,无所适从,某日在嵩山斗酒胜了全真教创派祖师王重阳,借观《九阴真经》,虽深佩真经中所载武功精微奥妙,但一味崇扬「老子之学」,只重以柔克刚丶以阴胜阳,尚不及阴阳互济之妙,于是在四卷梵文《楞伽经》的行缝之中,以中文写下了自己所创的「九阳真经」,自觉比之一味纯阴的《九阴真经》,更有阴阳调和丶刚柔互济的中和之道。

张无忌对这位高人不偏不倚的武学至理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这应称为《阴阳并济经》,

单称《九阳真经》以纠其枉,还是偏了。」

却没想到,云长空对此,还有认知,原来是九阴真经没偏,而是关键所在那位前辈也不认得!

要知道梵文乃天下最难学的文字之一,西方文字大多分为单数和复数,梵文除单复外,更有双数。单此一节,可概其馀,种种曲折变化,即是聪明才智之士,也非短期内可以通晓。

故而黄裳为了防止神功所传非人,用梵文写了九阴总纲,就是想着能够通晓梵文,又深谱武学之人,绝不会是邪恶之徒。

因为这不是普通文章,错字也未必有多大影响,然而内功行气之法,错漏一字,就可能走火入魔了。

这梵文所写的武功秘籍,很大可能造成教者不会教,学者不会学的窘境。

当年王重阳丶黄药师丶欧阳锋丶洪七公,等辈都知道九阴真经全本,可对那篇梵文死活不懂。

直到通晓梵文的一灯大师听郭靖背诵,再结合自己深厚的武学根底,经过多日思索,才将这九阴神功翻译过来,传授给了郭靖黄蓉。

过了半响,张无忌一揖到地道:「早就听说,云长空武功妙绝天下,天下事无不通晓,我一直将信将疑,今天终于见到了。阁下果乃神人也,张无忌钦佩之极!」

云长空哈哈一笑:「你承认你是张无忌了?」

张无忌笑道:「在下岂能瞒真人,只是阁下如此神通,为何要与我义父为难,那把屠龙刀不过是一把锋利的宝刀而已,对你有何用处?」

云长空笑道:「你心有疑问也好,要为谢逊报仇也罢,还有没有胆量跟我走一遭呢?」

「你—」

张无忌大为论异:「原来你早就知道?」

云长空哈哈一笑道:「这有什麽难的吗?我早就知道你信了成昆所言,以为我杀了谢逊,夺了屠龙刀,要为义父报仇!怎麽样,敢不敢来呢?」

张无忌见他笑语从容,目光和蔼,就想跟他去,然而又一想,此人武功胜过自己十倍,自己去了岂不是送命。

他刚才愤慨之中,不及细想,一副将性命豁出去不要的态度,要为义父报仇。

然而他练成了九阳神功,冲动之意只是一瞬间,此刻便神清心定,极为沉着了,也就不想去冒风险了。

义父之仇,可以留待以后。

云长空见他心生犹豫,一脸失望道:「枉了谢逊心心念念记挂义子,原来只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一听这话,张无忌颈上青筋凸起,真气流转,注满手脚。

突听「咔」一声,云长空整个人掉下了床,张无忌一步跨出,也跟了下去。

张无忌一落地,云长空早就当先而去,怪道:「你究竟要做什麽?」

长空笑道:「你点火把,跟着我就行!」

不多时,两人兜兜转转,到了阳顶天与夫人遗骸之旁,长空将成昆抛在地上,呵呵笑道:「你去那里找找,有你义父的信息。」

张无忌性子平和,不懂拒绝,抑且听到关于义父,当即掏出了阳顶天遗书,翻阅起来。

良久,张无忌才摇头叹气,说道:「这位阳夫人也真是不好,既然与成昆有情,又怎能嫁给阳教主,既然嫁了,也不该和成昆在一起,害人无数。」

云长空淡淡道:「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阳顶天是什麽人?他要的人,又有谁敢不嫁?就比如,现在你的爱人在,我要她嫁我,你能如何?」

张无忌听到这里,不觉怒气上涌,大声道:「云大侠,你这话好没道理,难道武功高权力大,

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云长空冷冷道:「倘若昔日成昆武功比阳顶天武功高,势力大,他的爱人还能被抢走吗?你爹娘武功若是比谢逊高,还能被掳到海外,与他扯上关系,自尽武当山吗?你若不是武功高,还有机会跟我说话吗?」

张无忌一愣:「可是——」说到这里,悠悠叹了口气,说道:「这事不提了,可你带我来这里,是什麽用意呢?」

云长空目光转向成昆,慢慢道:「你想不想他活?」

张无忌有些懵,只是凭着臆测,说道:「你说他还活着?不对啊,他脉搏与呼吸都停了。」

云长空微笑道:「皮囊在,人就在,这把戏也就骗骗你这老实人了,这老小子功力比你我之辈多了六十年也不止,就那麽容易死?」

身子一旋,将一股内力打入成昆后脑的「玉枕」穴,突听成昆闷哼一声,虽然仍旧双眼紧闭,

脸色苍白如死,可额头上渗出了豆大汗珠。

张无忌又吃惊,又难过,结结巴巴地道:「他,他——」

突然,成昆睁开眼来,眼神迷迷瞪瞪,仍未恢复神志。

张无忌厉喝道:「成昆,枉你身为武林高手,竟然装死?」

成昆被他一喝,打了一个激灵,看清云长空,浑浊老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忽又对张无忌怒道:「装死怎麽了,你这小子是什麽东西,也敢对我呼喝?」

张无忌怒道:「你这人面兽心的老贼,卑鄙无耻以你为最!」

成昆淡淡道:「人面兽心?卑鄙无耻?古往今来,哪个成大事者不以此为法宝?」

云长空面带微笑,看了看身旁的张无忌,他竟然无言以对了。

「云长空!」成昆盯着他,目光甚是阴沉:「我败在你手上不冤,可我这龟息功登峰造极,一旦运功,心停气绝,耳目闭塞,自己固然不闻不见任何外物,旁人也无法堪破,你是如何发现的?」

云长空笑了笑道:「想不明白?」

成昆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道:「你就全到耍子,解我心中疑惑。」

长空点了点头:「一则,我对你了如指掌。」

「不对!」成昆摇头道:「就是郡主娘娘也不知道我有这一手绝技!」

云长空道:「我再说一次,关于你的任何事,你口中的郡主娘娘没有跟我说过,我也从来不问。」

成昆眉头紧皱,注目于他,点头道:「以你的身份不屑说谎,对我这将死之人也没必要,我信了。那麽请教高明。」

长空笑了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文武全才,才能教出谢逊这样了得的徒弟。他不光鲁莽易愤,还有坚韧不拔,其实传承的都是你。

你因为情爱不遂,迁怒于他,他也一样,因为自己不幸,迁怒于旁人,你们师徒俩乃是一脉相承。」

成昆冷哼一声,张无忌也是脸色发红,他不承认义父与成昆一样。

成昆嘴角一扯,古怪笑道:「说的是啊,阿逊这孩子文武全才,不枉我教他多年。」

「那麽」长空笑道:「像你这种人,目的既然没有达成,怎会甘心自尽?况且我深知我已经震伤了你的心脉,不出七日,你必死无疑。

张无忌九阳神功破了你的幻阴指,你功劲大损,却还要点自己一指,看似自尽,无非是障眼法,想要掩饰你运转『龟息功』闭气装死的事实罢了。」

其实是云长空知晓原来的成昆就在光明顶闭气装死,后来又兴风作浪,但他娓娓道来,笑容不改,殊无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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