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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难知女儿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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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难知女儿心

红日平西,霞光映照,整个武当山紫嫣红,瑰丽无伦,云长空挽着赵敏手臂,一路飞跃而下一者飘逸,一者曼妙,两者联袂,真如一对壁人。赵敏觉得自己每一步踩踏,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心神俱醉。

过了好久,到了武当山下一处极其清澈的小河边,长空才放开了手,说道:「玄冥二老他们呢?」

赵敏听到这话,如梦初醒,耳际听得水声潺潺,宛然若琴,脑中一清。

只见水流曲曲折折,怪石众多,仿佛正在饱餐霞光,真是美不胜收,再看云长空已经到溪边,

解开了衣服。

赵敏面色一红:「你管他们干嘛?你很想他们?」她这一开口,语气中有所埋怨。

云长空觉得左胸隐隐作痛,将里外衣脱下,上面染着鲜血,赵敏心中一跳,她早就见过云长空赤身的样子,走近一看,就见他胸口一团伤口,元自往外淌着鲜血,仿佛缺了块肉,心中当真又惊又气,血涌双颊,叱道:「谁干的?是范遥?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你杀了他!」

云长空转眼一瞧,只见赵敏脸蛋白里透红,倍添娇艳,见他看来,匆匆把头扭向一边,顿足骂道:「这天下还有你这样的笨蛋,受了这麽重的伤,还要跑去武当山!」

长空心中不禁一动,暗付这小妞不会爱上我了吧?但她还这么小,似乎不大可能!应该是跟着自己陷入流言之中,这才如此生气。便道:「我上武当山,又不是跟人打架?难道我不受伤,就能打过张三丰和武当诸侠吗?」

赵敏白了他一眼,说道:「难怪你这麽高的功夫,要任由旁人欺负,不将西华子杀了,原来是怕影响与殷天正的比武啊!」

云长空一边掏出白布,擦拭伤口,一边眉头紧锁,说道:「西华子对谁都一样,也不是背地里骂人当面软的鼠辈,那是心里计较不过来,与别的没关系。」

「怀!」赵敏狠狠醉了一口:「我可没有你这麽大度,得罪我的人,我不会让他好受,也就是武当山,算是便宜他们了!」说着从布囊里拿出一个药瓶扔给云长空:「这是上好的金创药。」

云长空伸手接住,人心险诈,她又是蒙古人,云长空自然更是处处留神,怎敢涂药,但拒绝好像也有些不妥。

赵敏眼眸忽然凝注在他脸上,一字一句地说:「到了现在,你还觉得我会害你?」

她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有如秋水剪成,但此刻明显暗淡下来,语声幽幽:「难道你云长空有恩义之心,我就是一个无恩无义的禽兽?」

云长空一愣,道:「你何出此言哪?」

赵敏募地心中一酸,道:「那麽你为什麽不用我的药,难道不是怕我害你?你我之间虽说汉蒙有别,可你能杀我而未杀,我敏敏特穆尔又岂会猪狗不如,起心害你?」话语颤抖,显然心绪不宁。

云长空颇有些尴尬,叹了一声,说道:「我不是怕你害我,但若有人要借你的手,将那些无解之毒的药混在一起呢?昨夜我中了范遥毒针,若非侥幸,早就死了!」

赵敏心子发紧,后悔不该救下范遥,说道:「我身上的药不会被人掺杂别的东西,不信,」蹭的一声,拔出一柄短剑,授起衣袖,就要划手臂:「你看——」

云长空见她将白藕似的手臂,就这麽展现出来了,如此随意,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说道:「好了,我涂!」

云长空凭着直觉,信得过她,但又知道这样也不对,却还是这样做了。

赵敏本因云长空不用自己药而生气,这时听他这麽说,心中才高兴起来,走到近前,说道:「

我来帮你。」

她性格洒脱,巾帼不让须眉,不是「养在深闺人不识」的那种小家碧玉型,而是自小随父兄闯荡,沾染了一身豪气,却也近乎野蛮。

反正云长空给她治过伤,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只是自顾自的掏出手币蘸水给他擦拭血污!

她低头伏身,云长空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到如同天鹅般白皙而修长的秀颈,但他此刻疼的牙咧嘴,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赵敏给他涂了药,又在内衣下摆撕下一截,给他裹上,一股香味弥漫而出,云长空身子僵立不动,

赵敏感受到了,嘴角微微上扬,给他裹好伤,说道:「穿上吧,赤身露体,像什麽样子!」

自己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脱了鞋子,赤了双脚,露出白嫩小腿,轻轻踢水嬉戏。

云长空穿着上衣,说道:「你不觉得我们太亲近了吗?」

赵敏转头扫他一眼,笑嘻嘻道:「不亲近,怎麽给你涂毒药啊?」

云长空一愣,急忙要解衣服,暗中运气,察觉真气流传自如,陡然想起原剧情中她给张无忌上的药,惊道:「你不会给我涂了『去腐消肌膏」吧?」

赵敏也是一愣,但很快消失,说道:「果然,我的一切都瞒不过你,竟然连我有『去腐消肌膏』也知道?」

云长空看见她脸上的局促之意,知道在打趣自己,叹了一声,抬头看天。

赵敏咯咯一笑道:「我可没给你涂这药,虽说这是处理腐肉的外科良药,但伤口也会烂的更深,你当这里多个胸口很好看麽?」

云长空仍是不出一声,只是看着天上白云,心道:「这女子心思多变,明着没有害我之心,可和我纠缠不清,无形中又是给我增加风险,唉,此刻她身边高手又到哪里去了?」

赵敏见他半天不说话,面上突然现出了焦急之容,道:「你—你生气了麽?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云长空悠悠道:「我没有那麽容易生气!」

赵敏道:「那你怎麽不和我说话?你不爱听我说话吗?」

「怎麽会?」长空叹声道:「你声如落珠,声音灵动,就是骂人也好听,否则你那样指摘武当诸侠,早被人打断了,人家都听的进去,我又怎会不爱听。」

赵敏忽的「噗」一声,笑了出来,她虽然一脸稚容,这一笑那也是好似春暖花开,秋莲吐蕊,美不胜收,说道:「人家武当名门正派,侠义济世,处处依理,在你嘴里成什麽了?」

云长空见她眉眼如画,一一笑皆动人,只觉心怀疏朗,愁云尽散,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武当派的名声岂是我敢质疑的。但若说不是你娇媚绝伦,声音好听,那恐怕也不见得。

试想,若是西华子张着破锣嗓子那样指责武当派,人家哪有心情听的下去。」

「胡说八道!」赵敏口中呵斥,心里却隐隐欢喜。她天生丽质,那张漂亮脸蛋不知迷倒了多少人,成为无数王公贵族春夜梦里的小情人。

只是因为汝阳王的权势,让很多人不敢主动上前搭汕,甚至不敢多看上她几眼,

她那如虎而冠的父兄,如同守护承袭的王位一样守护着她的清誉与贞操,任何想动歪脑筋的人。都将死得惨不堪言。

至于那些明面上的称颂之词,赵敏早就厌烦腻味,可是不知为何,从云长空嘴里说出来,赵敏有的只是希望他多夸自己几句的心思!

只是她的小女儿心思,就非云长空所能明白了!

毕竟「他心通」的神通,在佛门被视为「六通」之一,认为通过修行达到一定境界后,能洞察他人的心理活动,

但没有传说那麽夸大,也只是能感受到杀机而已。而这种感知能力,好多经常走江湖的人也能具备!

赵敏眼珠一转,笑道:「其实,那也是有你,武当派的人不想听,也只能听。

若无你在,我再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也没有施展馀地,旁人不说,那位凶巴巴的莫七侠肯定跳出来,说,,蒙古妖女,竟然敢在武当山放肆,我打又打不过,只能灰溜溜下山了!」

云长空微笑道:「你也很厉害了,若没有你,宋公子岂不是得偿所愿了?」

赵敏嫣然一笑,道:「也怪你名头太大,那小子就是想仗着西华子那个草包落你威风,他还不用出头,然后大家宣扬,云长空又怎麽了,在他宋青书面前,不也得把头低下做人吗?

哼,他逞足了威风,接掌武当掌门不是更加容易,我就偏偏要断了他的向往!」

云长空见她神态中难掩喜悦,眉眼含春,心中不禁一荡,说道:「其实他的心思,未必旁人不懂,只是有忌惮不敢说的,也有与他一样心思的,只有你郡主娘娘肆无忌惮!

呵呵,宋公子本以为是我一个,他占着天时地利人和,带着昆仑两派,想煞一煞我,哪知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啊,这让他失算了,哈哈挺有意思,看来他注定要在你手里吃,躲不掉啊!」

「怀!」赵敏微微一笑:「什麽程咬金,我是守株待兔!就等你上武当山呢!」

云长空心中了然,说道:「所以我与宋青书都是输家,唯独郡主娘娘赢了。

不出一日,云长空受挫武当山,绍敏郡主单人独对武当侠,困囚三代第一人宋青书,够威风,

够霸道,够豪气,够能耐!

谁又敢说女子不如男!」

赵敏微微一笑:「我见过的人也不少,但没见过你这样神秘的人,仿佛没有不明白的。可你什麽都知道,为何就能不在意呢?」

长空道:「修炼修的是心,天天去想勾心斗角,武学上没有多大成就,这也是你与宋青书都不是笨人,武功不怎麽样的原因!」

赵敏微微颌首:「所以我挺怕你的,你仿佛一切尽知,我却什麽都不了解,我有种直觉,你我为敌,我会输的很惨很惨!」

云长空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你娇媚可人,却一肚子算计,杀了你吧,未免辜负了造物主的苦心,留着你吧,不知又会坑害多少人,我也挺害怕的!有时候也挺迷茫,不知是对是错!」

赵敏得他夸赞,原本满心欢喜,可听到最后一句,白了他一眼道:「你怕我?该怕的是我吧?

你不过大我两三岁,武功比我高了十倍也不止,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人吧?

我做梦都想有你这一身武功呢。」

她仰面对着长空,现出十分钦佩的神情,道:「玄冥二老武功极高,眼界也高,轻不许人,连他们也时时说起,你以后必是武林第一人,我要有你一半本事,就不怕再有人欺负我了!」她讲到后来,声音发抖,似欲凄然泪下。

云长空怪道:「你手下高手如云,你爹是王爷,还统领兵马,谁敢欺负你?」

「你哪里能懂我的苦!」赵敏微露苦涩,摇了摇头道:「那些高手心高气傲,哪里能服人。

只是都有各自算盘罢了!

玄冥二老本就是西域人,鹿贪花好色,鹤嗜酒如命,让他们办事,每次都得送美女,送美酒,

用来满足他们的欲望。

方东白昔日谋夺巧帮帮主之位不成,成了本帮叛逆,这才投到我爹魔下,其实要藉助朝廷之力,坐上弓帮帮主之位。

阿二阿三,都有各自的真实姓名,他们本是西域金刚门人,只因他们祖师从少林寺偷学武功乃是叛徒。

但却传下遗命,要让后人想办法成为少林正统,再则他们在西域横行,不想让朝廷插手。这才投入汝阳王府。实则想借我们之力有朝一日灭了少林,扶持他们!

阿大阿二阿三之所以甘愿化名,就是想有朝一日扬名武林,执掌一脉,再用自己真名。若直接以真名投身王府,他们也嫌脸上不大光彩。

就是那范遥,也是以苦为名投到了西域花刺子模,我爹招聘四方武士,花刺子模的王公为讨好他,便将苦头陀进献上来效力。

无论是我爹没了权力,或者是我爹命令与我的冲突,这些所谓高手又怎会听我之令?」

接着又低声加上一句:「就是这次,我爹要让我回家,他们就全听我爹的,不听我的。」

云长空叹了声道:「其实不光是你,所有人都一样,有价值才会被重视,才会被看见,你对我如此,我对你亦如此。」

赵敏微微仰着头,面上充满了希望,道:「你对我那麽好,我们算是朋友吗?」

云长空沉吟道:「我没对你好啊。」

赵敏展颜一笑道:「你嘴上不说,我却明白!」

长空来了兴趣,说道:「怎麽说?」

赵敏道:「你对我了如指掌,我手下的人,手中的药,都瞒不过你,你又岂能猜不中我上武当山,就是为了向我爹证明,离了他,我一样可以做事。但你还是没有揭穿。这不是对我好?」

长空失笑道:「一个女孩子家,哪里来这争强好胜的念头。不过,这是你我各取所需,有些事有些话,我不大方便,借你的口,未尝不可!谈不上好!」

赵敏轻声道:「但你肯定也知道俞三侠是被阿三,用大力金刚指捏断手脚的吧?」

云长空转眼一瞧,赵敏容色冷俏,没有一丝笑意,只是凝视自己。

云长空抬起头来,望了望天:「是啊,我知道!」

赵敏嘻嘻一笑,道:「我便知道你生恐我遇上危险,是从心里爱我疼我,这才对自家恩人隐瞒不说,对不对?」

云长空警了她一眼道:「我知道归知道,不想说又是另一回事,就和张翠山不对任何人说谢逊下落一样,乃是义气使然,与疼你爱你有什麽关系?

况且武当派侠义立世,俞三侠受伤时你还没出生,知道是阿三乾的,也会找阿三与你爹报仇,

又怎会为难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哼—.」赵敏却翘起了嘴唇道:「那你身受重伤,与殷天正比武之期迫在眉睫,你难道不怕他们言而无信?难道不想借武当派之力,好让自已纵然能胜,也得保证安全?

若非为了我,你又何必上山而不入?

不就是觉得自己不将知道的实情告知人家,还要借人家之力,未免亏心,索性不进紫霄宫。倘若不是为了我。你武功到了这地步,不想向武学泰斗张三丰藉机请教?」

云长空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这人就是这麽让人无奈。仿佛谁的心思,都瞒不过你可又为了不让你卖了还帮着数钱,就得打起十二分的心思应付,误我修行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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