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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道城门,常锦带着斗笠,遥遥瞧着和嬷嬷哭的眼睛通红的小姑娘。她一言不发地望着她,这才知道原来她一心惦念的阿娘早就死去了,她是白白牵挂了几年。白白怀揣着不切实际的梦了。
郦安一点都不好,比她的江湖还要不好。
十月里喧闹繁华的声音让这个江湖来的人没有立足之地,她分明地感受到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霍弦思哭肿了一双眼,等她想要和她的锦姑娘拜别的时候,常锦却已不见了。
就像一阵风似的江湖人,转瞬间就匿了踪迹,无处可寻。廊州回来的野丫头很能引起霍家姨娘小姐们的注意,在她们眼里,无外乎是个王风教化外的,巴巴赶回来分财产。
常锦终究还是带了点私心,她伏在霍家的梁上,做了回霍弦思所不齿、所批判的梁上君子。却见一群红红绿绿的香粉腻脂围住了素色衣衫的小丫头,指点江山,依仗着身份欺压一头,说的话很夹枪带棒。而霍弦思就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垂首听着。
她的阿娘死掉了,阿爹也不会多在乎这个女儿,一脚踏进了京都,无依无靠,是谁都能扯一把的破风筝。
如果连她都剪了手里的筝线,二月的绕梁乐里就再也没有弦音了。
常锦默默看着她,忽然就觉得她是那样小的一个人,小到她能一只手包住她,揣在怀里带回山上。
可是她不是小小的雀儿,她也就不能把她揣着带走。
乱世里的孤女太多,霍弦思未必就是最可怜最凄惨的那一个;与之相对的,乱世里的英雄豪杰也太多,常锦未必就是最古道热肠的。更何况,霍家丫头不是什么惊天的美人,她也不是什么英雄。
常锦跃下房梁,霍家老宅子里的话她再也听不着了。
在惊木堂上,常有人对她说,只要关了一对耳,闭了一双眼,不去看不去听就能当它不曾发生过。世间各种纠缠都是因为杂念太多、心不狠而造成的。常锦对于这样的话从来都是嗤之以鼻,她活的最清醒。
清晨旦暮鼓声响起的时候,陈公府金梁上悬着的黑羽乌鸦啼叫起来。
檐下的侍女小厮们串嘴说笑,仗着自家没个主母,在许多事上都是偷着懒的。婢女还要咬耳朵说什么,余光忽然瞧见有什么东西掠了过去,她狐疑地望过去,那边是大人的宅院。
不速之客从来不守规矩,戍守正门的杂碎也拦不住她。乌鸦还要叫,常锦微眯了眼,就要上去扭了它的脖子。
檐下有一素衣男子缓步行来,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张力,常锦即刻便停了手。只听他淡声道:“来的这样突然,也不与我传信,可见我真是个便宜师傅。”
常锦仰面瞧了一眼来者,一别已有小半载,这位陈相大人却仍是当时模样,而她却变了许多。她瞧了一眼自己的左臂,略微沉吟道:“抱歉,欠了你的胳膊可能还要再往后拖一拖了。我还需要它。”
陈翛手中端着一叠生肉,慢慢以金挑投喂给那小畜,只淡淡瞧她一眼:“你的小姑娘送到了?”
常锦点头,风吹日晒的一张脸上没有寻常女儿家的细软,可偏偏就是那份刚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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