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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隐约间瞧着李棣臂弯里的人,只有半张侧颜,但不知怎的心中恍惚一动,他推开了自己怀中的姑娘,笑着朝李棣这边走来:“这姐儿是新进来的吧?老嬷把好货都私藏着,尽拿便宜货来搪塞大爷,要不你我四个一起玩些新花样?”
说着说着,欲要伸爪子,结果,那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突然横空撅蹄子,隐约有个白影一晃,男子吃了个踹,正中心门。
李棣睁目结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笑意梗在喉咙里,十分抱歉的嘴角上扬:“我这姐姐可是个野的,你们轻易别沾惹。”
那男子被踹了一口凌霄血,丈量着自己胸口的力道,怎么也不能相信那是一个女子能踹的力气,他狐疑的盯着李棣二人。
李棣微微低头,对上了陈翛一双夹杂着余怒的眸子,两人距离近到能在对方眼中瞧清自己,不知怎的,他此刻倒真的生了一颗熊心豹子胆,平素在这人跟前的唯唯诺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意识到自己比这人高、比这人力气要大,他甚至在想着,要是他真就欺负他一下,他也不能怎么着吧?要是气了,回头兴许也能哄好?
陈翛曲着腿十分难受,可是突然间有什么东西环住了他的腰,一下子自个儿就被对方抬了点高度,少年眼中带着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他说:“也用不着这么气,我才不会把你让出去呢。”
他拿着宠溺的语气,又压低了些距离,几乎是哄骗着:“好姐姐,给我亲一下。”
还未等陈翛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俯身贴到他眉心,极其轻的落了一个浅尝辄耻的吻。
陈翛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没有反应,也正是他下意识的没了反应,让那对男女误以为这两人已经缠绵起来了,于是作罢离去。
李棣见人离开了,怔怔松开了手,坏过了才知道自个儿真坏事了。
见陈翛不做声,他扯了扯他的袖子,却不想扯掉了他肩上一截衣裙。玄衣相突然反应迟钝的一把推开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经历了个什么,他心上一阵无名火乱撞,一向自持的冷静却没了,想要骂他却倒底难以开口,说什么呢?说什么才能藏得住自己喉中的涩意呢?
实在是太过突然,一阵恼怒纠结,他最终只能在喉咙里溢出四个字:“混账东西。”
站在身前的少年既是有了胆子亲了一次,也大约知道自己心里对这人倒底是个什么心思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对他有过厌憎怀疑,一直懵懵懂懂的心思今日却像是开了一道口子,哗啦啦的倾泄了出来。
李棣其人,于感情这方面的感知十分迟钝,他先前还一直以为,自己对官和那点子放不下的感觉是亲情,现在想来,这份名义上的亲情不知哪一年就已经变质了。
其实相处至今,他一直觉得两人之间有一层似有若无的窗纸还没揭破。这层窗纸,有同为朝堂的对立姿态,亦有分隔十年的生疏试探。有时他隐约想要向前跨一步,但总怕自己过了火,真惹了他不快,到时候覆水难收,还不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戳破的好。
可是有些东西总需要一个解释。刨除奚州那件事,自他回朝以来,陈翛确实一直明里暗里的在对自己好,这样无亲无故的纵容,总需要一些名义,所以有的时候,他在想,会不会这个大人也存了那么一点点的心思呢?
倒底是年少,爱憎鲜明,一朝心悸露了爪牙,敢做就敢认。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温温和和的低语:“有句话,我一直想说,玄衣大人权且当个玩笑听听。”
陈翛闻言身体瞬间僵住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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