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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沉清叶忙到夜半,最晚回来,他困累到倒头便睡,却记着给那傻奴带了块自己省下来的干饼。
第二日,干饼搁在原地,傻奴一口都没碰,身子已经冰凉了。
沉清叶亲眼见他死相,从此之后,他在花楼耳濡目染,更加倍习得如何讨他人喜欢的办法,拼了命想要花楼的人们记得他的能干,而不是注意他其余之处。
那年年关将近,他亲自替花楼置办年货,一个人扛着比他人都将重的货,弯着身子,挤着肺腑爬上楼去,一趟又一趟。
那日夜里,花楼的老鸨省了找人搬货的银钱,记下了他,道了句:“倒是个能干的。”
他当年无知,因这么一句话在夜间喜极而泣。
却根本不知,那时他瘦若干骨,瘦小年幼,是老鸨还没瞧出他其他价值。
那之后,老鸨没过多久便将他揽入花楼正经的杂役里头干活。
沉清叶在春天时,拼了命想多学一样手艺为将来打算,因他听花楼里的旁人说,未来的打算是最重要的,他当时信未来定会好,且自知聪慧,从之前开始便替账房算账,偷学如何写字算数,但账房每每经他算过后,便忙忙将他推出去。
沉清叶知这账房无他的地界,苦寻长处,偶然之下,他给妓子送衣衫时,撞见了花楼雇的挽发师傅过来给妓子挽发。
他只偷学偷看了几回,便记下了三四种发髻的样式,为着好学练,他头发留长了些,对着妓子送的破镜亲手学如何挽发。
听说那挽发师傅,曾经也是花楼的杂役。
如今他一早自花楼出走,因挽发手艺在外自立门户。
沉清叶也想如此。
做梦都想。
他每日依旧是从早到晚干那些粗活,难得歇下,便是去雇不起挽发师傅的妓子那边给她们挽发。
每每听得一句夸赞,他便兴高采烈,更令他高兴的,是老鸨听他手艺之后,非但没有责怪,还要他过去每日给她挽发。
沉清叶极会招人喜欢,时常逗得老鸨喜笑颜开。
老鸨见他实在年幼,又没破身子,竟在那年冬天,将沉清叶收为义子。
老鸨一生无子,义子却收了几个,他自知此次当真撞了大运,甚至不可置信,跪在地上愣愣看着老鸨。
老鸨当日笑着,给他取了‘青叶’二字,又觉俗气,将青字,改成了清。
他跪在地上磕头,又是笑,又是哭,只觉得自己那么久的苦与累,都值了。
他爬出来了。
完完整整的爬出来了。
他得了正经学字的机会,每日有两餐饭食,冬日再不用穿小且破的夏服,但他丝毫未有懈怠,每日依旧精进着挽发的手艺,甚至将账房,管事的活儿揽进手里,让老鸨连雇佣账房与管事的银钱都省去。
他将一切料理颇好,常得老鸨称赞。
花楼的妓子,小倌常言,老鸨仅会对清叶露出几分笑意了,其余时候宛若夜叉,可怖可怕。
如此不过半载时光。
他照常在老鸨身后替老鸨挽发,那日阳光灼目,老鸨瞧着铜镜里他的脸,一声也未吭。
那段日子,老鸨时常如此不言语。
如今想来,他究竟有多蠢。
竟半分也没有发觉。
才至后头,摔落进更深,更暗的崖底时,他被惊仙苑的伙计拽住头发,攥住手脚,叹息他手上厚茧过多,估算着他这张脸将来接客能一夜赚得多少金银时,也不死心的使劲浑身的力气挣扎,朝着老鸨扑去,拼死抱住她将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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