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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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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过去,用软垫堵住门缝,风小了许多,但没了软垫,只能睡在硬邦邦的地上。

阁楼里没有水,她不敢出阁,只能等下雨,喝顺着屋檐流落下来的水。

很脏,但没办法。

饿了,就吃荷包里藏的蜜饯,每日掰一点吃。

她不想出去,甚至想着,就死在这里吧。

只想藏起来,谁都不见,城里百姓一定议论纷纷,没了父王的庇佑,那些议论如洪水猛兽,会将她吞噬掉。

有一夜她做梦,梦见百姓们拿菜叶子臭鸡蛋砸她,昔日阿谀奉承她的小姐郡主们,嘲讽她平日不是很威风吗?如今怎变成了丧家之犬。

尖锐的嬉笑声,刺破了她的耳朵。

午夜惊醒,浑身都是汗。

她已然许久没有梳洗过,未吃过饭,摸到脸颊时,清晰的凹进去一块。

再过几日,她或许就死了。

这几日她麻木如同死尸,内心如一口干涸的水井,她以为她至少会心如刀绞,那样她还能挤出一点眼泪。

奇怪的是,蛊虫迟迟未发作。

东华山在郊外,离王宫甚远,子虫离了母虫,理应疼得生不如死。

乌禾百思不得其解。

今早清晨,外面传来一阵丧乐,乌禾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打开窗,探出头,风扬起她额前乱糟糟的发丝,糊了满脸,她拨开发丝,露出苍白的脸。

山脚下驶上来一行送葬仪仗队,浩浩荡荡,锣鼓号角喧鸣,祭司咒语喃喃,白茫茫的纸钱瓢泼了一路。

原来她已经在这待了七日。

楚乌涯抱着牌位走在前头,背有些佝偻。

她望着白丧中玄黑的棺材,里面躺着她的父亲。

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乌禾打开门,拖着虚弱的身体,往楼下跑去,瑟瑟秋风扑面,干燥的脸皮如一层纸,受着刀割。

她偷偷跟在送葬队伍后头,远远地望着。

王陵,待棺材下葬的时候,弟弟抱着母后大哭。

她望着泥土一点点遮盖王陵的石门。

干涸的井,干裂的泥土被凿开了一点,水涌了出来,撑满心脏,好胀痛。

那些回忆涌入,如雨点一滴滴砸下来。

蹒跚学步时,父王抱起她,举到头顶。

“我们阿禾真棒,阿禾要比父王高。”

九岁落水时,父王陪在她床前,一向严肃古板的父亲,落了眼泪。

醒来时,她擦了擦父王的眼泪。

他笑得像个孩子。

十六岁时,她初离家。

在施浪城,父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希望她一路平安。

金丝雀第一次翅膀硬了,飞向远方,再回来时,一切都变了。

父王静静地躺在土坡里,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唤她阿禾。

或许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唤她一声“阿禾”。

弟弟哭得很痛,母后抚了抚弟弟的背。

母亲能不能也抱抱她。

她也很痛。

泪水如珠,砸在手背,哭不出的眼,此刻泪流满面。

她藏在石头后面,捂着嘴,忍着声哭,指甲深深陷入了脸颊。

又一滴水砸在乌禾的头顶,天公不作美,倾盆大雨落下。

冲开了送葬队伍,侍从拉着南诏王后跟小王子去附近的行宫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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