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丶夜里留灯（1 / 2）

夜深人静，几片云遮蔽月，月爬到了树梢又冒出尖，玉盘似的白净，像是要洗净这世上所有污秽。

四周寂静，时间也在这片夜色中停滞不前，唯有月光在树影间洒下点点银辉晃动，昭示着时光仍在万籁俱寂中流淌。

树上传来沙沙声响，那是属於夜枭振翅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透过窗子，传进了寝房中小姑娘耳里。

云玥将锦被拉到下巴，露出一双美丽的眸子。因为紧张，所有声音都显得更加明显。除了夜枭振翅声，云玥耳边还传来了自身心跳声。

怦怦丶怦怦——

如擂鼓，比跳胡旋舞的脚步更迅急。

心口一紧，只觉得失序的心脏要跳出胸腔了。

云郡王府，环翠阁。

云玥身上穿着单薄寝衣，娇柔曼妙的身子难以自持地颤抖着。

夕食前，怀文堂的秋姑姑来过一趟，留下托盘，托盘上头，是她身上这件几乎没有遮蔽作用的寝衣。

「世子爷命三姑娘夜里给他留一盏灯。」秋姑姑是郡王世子的乳母，一直在云凊身边当差，深得他信任，对其有着绝对忠诚。

身为女人，她对云玥是有同情的；可另一边，是她一手奶大的孩子，对於那孩子所犯下的恶事，只能尽力补偿。

她只能在每一回云雨之後，尽心照料小姑娘的身心。

「姑姑，可不可以……不留灯？」小姑娘天真不谙世事，还妄想能够靠着求情逃过一劫。

秋姑姑的心都要被她这软糯糯的嗓音给喊化了，可对於世子拿定主意的事，她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浅叹一口气：「世子爷的命令不得忤逆。」世子的话，就是铁律。

秋姑姑怜惜地看着小姑娘美丽的容貌，深深感慨，美貌亦是原罪。

云家三姑娘并非云郡王所出。她的母亲当年可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承袭着母亲的绝色容貌，那是但凡是个男人，便会被蛊惑的模样。

螓首蛾眉丶齿若编贝丶手如柔荑丶肩若削成丶腰若约素，身姿盈若垂柳，就像是那含羞带放的花苞，等待着人去亲近丶去采撷。

「世子一向爱重三姑娘，姑娘顺着一些，嘴甜一些，也可少受一点罪。」这些话一说出口，就连秋姑姑自己心底都难受得紧，只觉得自己像个逼良为娼的老鸨。

「可是……」

自从云玥及笄，「留一盏灯」，已经成了她的嫡兄夜里造访的密语。

云玥的及笄宴是在春暖花开的时节，那一日云郡王万般欣喜，邀请长公主作为正宾，几乎集结了上京所有的权贵，租下了畅春园，开了百席流水宴，放在上京，就连亲王爷的女儿都未必有这份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