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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迟垂眸审视他伏低的背脊,忽然眯起眼睛:“杜拔勒,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杜拔勒将身子伏得更低,额头紧贴地面,“回王爷,属下自幼便是耶律氏家奴,至今已侍奉王爷整整二十载。”
“二十载……”耶律迟轻叹一声,俯身握住他的手臂将人扶起,“好,本王准了。”
此时耶律迟也是别无选择。
他手下能征善战的将领不是被俘虏,就是被裴靖逸一箭射死。
现在身边实在没几个能用的人,让杜拔勒这个汉人通译带兵,完全是无奈之举。
西京城外三十里,裴字帅旗迎风招展。
中军大帐内,裴靖逸正与诸将商议攻城之策。
“报——”
亲兵快步进帐,单膝跪地:“禀元帅,城内细作传来密信。”
裴靖逸展开信函,只见上面寥寥数语:“今夜子时,西门火起为号。”
他将信递给身旁亲兵,由亲兵依次传递给在座将领。
众人阅后都露出困惑神色。
韩鼎蹙眉不解:“元帅何时在耶律迟身边安插了细作?”
此事说来话长,裴靖逸言简意赅道:“数月前河朔城,他自联于我,愿充当内应,为我军通风报信。”
韩鼎更是疑惑,若是如今投诚也算识时务,但河朔城时战局未定,便投大宸,未免太早?
帐中诸人同样不解。
韩鼎问道:“为何?元帅可曾许诺他什么好处?”
裴靖逸俯身端详着沙盘上的城池,手指划过城墙轮廓:“我问过同样的问题,他说——”
“我是汉人,你们也是汉人,你们顾相说过,汉人就该互帮互助。”
帐内一瞬寂静。
这不是军令,也不是交易,仅仅一句话,却像星火落入干草,在人心里烧出了燎原之势。
顾怀玉虽不在西京,但他的名字早已随着春风渡过山河,成了沦陷之地万千汉人心中唯一的曙光。
子时将近,西门守军远远望见杜拔勒率领一队人马前来。
守城将领不疑有他,当即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谁料城门方启,杜拔勒厉声一喝,早已埋伏在暗处的亲兵立刻点燃火油,数十支火把同时掷向城门箭楼。
火光映照间,埋伏在城外阴影中的镇北军如潮水般涌来,皆是夜行黑衣,刀光雪亮。
守军猝不及防,被硬生生劈得七零八落,城门转瞬失守。
“杀——!”
战鼓声、厮杀声在西京的夜色中炸开,巷陌间回荡的尽是杀伐之音。
百姓被惊醒,看清冲入城的竟是汉家铁骑,纷纷冲出家门,放声欢呼——
“打进来了!镇北军打进来了!”
整个西京城瞬间陷入混乱。
喊杀声、欢呼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火光将夜空映得通红。
镇北军铁骑如入无人之境,沿着主街长驱直入,皇庭军仓促应战,却已是回天乏术。
顾怀玉踏入西京城时,正值次日晌午。
街道两侧残留昨夜激战的痕迹,满地尸横遍野,焦黑梁木仍在冒着青烟,几面残破的军旗半掩在瓦砾堆里。
他一袭赤红官袍端坐白马之上,数月来不间断饮用九黎血,原本病弱的身子竟显出几分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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