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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语,未置可否。
这般从容之态,倒让韩鼎愈发确信他早已洞若观火。
韩鼎略一琢磨,忽然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这小子还让蕃兵埋伏在东辽出城援兵必经的路上了!”
两军交战,河朔城中的东辽皇庭军怎会眼看着自家铁骑遭遇偷袭而无动于衷?
但城中步兵居多,骑兵难以驻扎,一旦派出步兵支援,正好落入了蕃兵的伏击圈中。
蕃兵也怕东辽人,但怕的是骑在马上的东辽人,若双方都徒步厮杀,谁又会怕了谁?
韩鼎彻底想通了这一层,忍不住开怀大笑:“一箭三雕,妙啊!相爷真是识人有术!”
这一箭三雕之计,当真精妙绝伦。
其一,首战告捷,如雷霆般劈开东辽铁骑不可战胜的神话。
其二,镇北军虽立头功,却不忘让厢军与蕃兵“分羹”。
那些曾畏敌如虎的士兵,此刻正红着眼抢夺首级——原来东辽人脖颈溅出的血,也是这般猩红滚烫。
经此一役,怯战者终成虎狼之师。
其三,裴靖逸这一仗打得漂亮,不仅为自己立威,更向三军证明:顾相此举绝非任人唯亲,而是慧眼独具。
那杆高悬的“裴”字帅旗,便是最有力的明证。
顾怀玉虽不通战术,但战后论功行赏的章程却是明明白白——
杀敌的按斩首数领赏,受伤的依伤势轻重抚恤,亡者的家眷更要厚加体恤。
缴获的战马、粮草、兵器等物,按惯例本该收归朝廷,他却分文不取,只淡道一句:“谁抢到的便是谁的。”
仗要一场一场打,赏钱得一次一次发。
今日开了这个好头,日后将士们才会愈发奋勇。
至于俘虏的东辽人,该关的关,该杀的杀,他从不在这等事上含糊。
城门外一片喧嚣,首战大捷,三军士气如虹。
这群年轻气盛的将士早早守在门口,等着迎接自家兄弟班师归营。
这样的场面,自然少不了顾怀玉。
他立在城门前,被一众文武官员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清瘦的身形与粗粝的战场格格不入,偏又莫名和谐。
最先回来的是厢军将领,那汉子生得魁梧,几步奔到他跟前,单膝跪地抱拳:“相爷!末将不辱使命!”
顾怀玉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起身时又顺势拍了拍他肩头,“今日之功,本相记下了。”
这汉子激动得手足无措,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如闷雷般由远及近。
黑压压的骑兵队伍卷着漫天尘土归来,为首的裴靖逸策马疾驰,将身后将士远远甩开。
他冲到城门前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
不等马匹站稳,他已随手甩开缰绳,一个利落的翻身跃下马背。
铁兜鍪被他随手往后一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入亲兵怀中。
裴靖逸大步流星穿过欢呼的人群,目光如炬地盯着人群中央那抹身影。
他浑身还带着战场上的肃杀之气,铠甲上沾着未干的血迹,却浑然不顾四周道贺的将领,径直朝顾怀玉走去。
“裴——”
顾怀玉唇畔一勾,刚吐出一个字,话音未落就被一把揽入怀中。
裴靖逸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在数万将士的注视下,竟直接将人抱离地面,当众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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