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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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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便是清流党的聚集地。

谢少陵稍怔,取出帕子擦擦嘴角,郑重其事地说:“相爷,董太师在密谋……”

他本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将那夜在醉仙楼听到的消息,一字不差地告诉顾怀玉。

顾怀玉面无异色,只是微微点头,“本相知晓了。”

谢少陵见他无动于衷,蹙眉焦急道:“若是他们计划得逞——”

“你以为本相是吃素的?”

顾怀玉眼中含笑打量他,屈指轻轻地叩击案几,“本相料到他们会有异动,早已交给沈浚了。”

“沈大人?”谢少陵年少气锐,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制止清流党的密谋。

顾怀玉本不愿多说,见他这么有兴致,便慢条斯理道:“既然他们想借民怨做引,那本相便成全他们。”

沈浚早已布置好一批“灾民”,实则是他从大狱挑出的一群亡命之徒,衣衫褴褛、口音各异,却个个眼狠手快。

他们会伪装成真正的赈灾流民,在京中各处设点闹事:偷盗、斗殴、调戏良家、污言秽语,甚至假意冲撞清流党属下书院与家宅。

事后再从他们身上搜出“秦大人雇工文书”、“董太师赈济粮票”——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不出三日,京中百姓便会群情激愤,不再骂“灾民”,只骂“清流”。

顾怀玉言罢,嗤笑着靠回软枕,“你可看清了?本相也不是什么好人。”

操控人心?他们选错对手了。

这世上最难掌控的是人心,最容易燃起的,也是人心。

人心涌动,既可为舟,也可为刃,若驯得了浪潮,便能杀得干干净净,不沾一滴血。

董太师等人自诩正道,却拿“民心”当工具,这种事,他顾怀玉玩得比他们干净利落。

谢少陵听完,手中的糕点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原以为朝堂之事,就像《治国论》里写的那样简单,群臣只要各司其职,便能天下安宁。

可如今那些本就受苦受难的灾民,如今又被拖进这场肮脏的博弈,成了被摆弄的火药与引信。

“难受?”顾怀玉忽然朝他招手,“过来。”

谢少陵放下碟子,顺从地走到他跟前,还未站定,膝窝就被顾怀玉用脚尖轻轻一点,不由自主地半跪下来。

微凉的指尖抚上他的发顶,像在安抚一只沮丧的幼犬。

“傻孩子。”顾怀玉的声音难得褪去讥诮,轻声低语道:“朝堂博弈从来如此,要么百姓被他们当枪使,要么被本相当盾用。”

谢少陵仰起头,只见顾怀玉的脸在晨光里呈现出琥珀般的透亮,他止不住向前凑了凑,“相爷,但我只信你。”

顾怀玉真不知道他哪来的信任,揶揄地问:“哦?不怕本相把你卖了?”

谢少陵突然抓住那只正要收回的手,轻轻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呼吸急促地颤抖,“就算相爷要卖了我……”

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我也认了。”

天子亲点的状元郎、金榜题名的天下魁首,按理该是万人瞩目的新贵,如今却五体投地地跪在宰执脚下,语气卑微得近乎献祭。

若被朝中那些清流士子瞧见这一幕,非得惊得下巴都掉了。

顾怀玉顺势捏住他的脸颊,秀白纤细的指尖漫不经心晃了晃,“本相不缺银子,但缺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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