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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还哭起惨了?”
那小吏插嘴,满脸嘲弄,“你们武人不是常说什么‘马革裹尸’吗?死就死了,哪来这么多啰嗦?”
张主事不耐烦道:“行了,回吧,再闹我就叫巡城卫赶人了。”
金鸿眼底血丝狰狞。
去年冬天,镇北军三百将士在冰天雪地里死守城墙。
冻僵的尸首摞成一堵人墙,至死都握着刀。
活下来的弟兄们凑了路费,推他进京讨要这笔卖命钱。
不是给活人,是给那些孤儿寡母的活路。
他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张主事的衣领,像小鸡仔似的拎到半空。
“放...放肆!”张主事脸憋得紫红,两腿在空中乱蹬,“你敢殴打朝廷命官不成?!”
那小吏火上浇油,扯着嗓子尖叫:“反了天了!来人啊!当兵的殴打朝廷命官了!”
金鸿怒极反笑,彻底豁出去了,“老子打的就是你!今天这笔抚恤银,你给也得给,不给——”
他手上突然加力,掐得张主事两眼泛白,“老子拧断你的脖子!”
衙门里的动静惊动了里头的官员,七八个衙役提着水火棍冲出来,却看见铁山般的金鸿单手举着张主事,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越来越多的官员闻声而出,站在台阶上指指点点。
“快...快拉开这个疯子...”
张主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紫涨的脸上尽是羞恼,在这么多同僚面前被个武夫提着,这脸算是丢尽了。
五六个衙役这才壮着胆子扑上来,有的抱腰有的拽胳膊。
可金鸿就像生了根的铜柱,任他们使尽吃奶的力气都纹丝不动。
一个衙役急了,抡起水火棍就往金鸿膝窝砸。
“咔嚓”一声脆响,棍子竟断成两截!
“给我起开!”
金鸿暴喝一声,浑身筋肉虬结,猛地挣脱开衙役,只听得“嗤啦”一声裂帛响。
张主事的官服竟被生生扯开个大口子,半边膀子都露出来,雪白中衣在风里飘荡,活像个被扒了毛的鸡。
围观的百姓哄然大笑,张主事又羞又怒,指着金鸿狂吼:“给我打!!打到这贱种跪地求饶为止!!”
衙役一拥而上,棍棒雨点般砸下。
打人的衙役目瞪口呆,这汉子硬挨了二十多棍,后背竟比铁板还硬!
“孬货都没吃饭啊?”
金鸿吐出口血沫,竟然还能咧嘴大笑道:“我们并州小娘子的拳头都比你们有劲!”
这下彻底抹没了张主事的面子,气得面目狰狞,猛地揪着金鸿的头发硬拽,“给我磕头认罪!!”
棍棒噼里啪啦地往金鸿的膝盖招呼,血从金鸿裤脚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渗开一片暗红。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张主事气焰更盛,抓着他的头发往地上死命一按,像摁一条垂死的狗。
金鸿喉头滚动,虎目血红,筋骨在颤,伤口在裂,膝盖几乎要跪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咚”一声锣响如雷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疼。
整条街突然死寂。
原本叫嚣的张主事瞬间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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