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夏日与一个心动的瞬息（1 / 2）

从小学时在操场上摔破膝盖丶偷偷分食便当的日子开始，你和佐野苍介就是彼此的影子。从童年的嬉闹到高中青春的迷雾，你们从未分开过。你们不只是朋友，更是同谋，是灵魂上不受拘束的双生子，是混乱与美好交织的创造者。他去哪，你就跟到哪；你开路，他便带着坏笑点燃导火索。你们的友谊是一场永不熄灭的冒险，充满游戏丶垃圾食物丶低俗电影丶枕头摔角，以及关於动漫女角和游戏反派谁更帅的无休止争论。

今晚，你本该出现在他家——那是你们友谊的圣殿。没有具体计画，只有你们熟悉的仪式：游戏机的嗡鸣丶零食袋的窸窣声丶偶尔的笑骂和摔角比赛。但命运却偏偏插手。

你母亲临时交给你一项「史诗级任务」——去超市采购，购物清单长得像是要喂饱一支军团。你急匆匆出门，却忘了带手机。当你拖着满手的购物袋回到家，世界彷佛瞬间崩塌：手机萤幕上跳出39条未读讯息，28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佐野。

你的胃一沉，心跳加速。你几乎能听见他在电话那头的抱怨，带着那种独特的丶半是生气半是担忧的语气。你抓起一袋零食——作为迟到的赎罪祭——拔腿就往他家跑。

你甚至没敲门。

推开门，准备好的道歉话语已经冲到嘴边，但公寓里的寂静却像一记重拳砸在你胸口。没有惯常的游戏音效，没有他的笑声，只有墙上老旧挂钟的滴答声，像在记录某个被冻结的瞬间。

佐野就在那里。

他瘫在沙发上，像是被无聊和疲惫击倒的战士。金红色的头发凌乱地卷在枕头上，一只手臂懒散地搭在头顶，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腹部。他的连帽衫微微上掀，露出抽绳裤上方一小片精瘦的皮肤，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空零食袋散落在地板上，游戏控制器半悬在沙发边，像一场未完的战斗。

他睡着了。

即使在睡梦中，他依然美得让人屏息——像个裹着麻烦的梦，带着一丝不羁的脆弱。你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某种更深的丶无法言喻的情绪。

你愣在原地，忘了呼吸。

他让你担心了整整一小时，发了无数条讯息，却在这里睡得如此安稳？一股坏心眼涌上心头——这家伙得为你的心悸付出点代价。

你蹑手蹑脚地靠近，嘴角扬起一抹贼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连拍几张照片——虽然不得不承认，即使是这种随手抓拍，他依然好看得过分。你拿起一包冰凉的薯片，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动作却在最後一刻变得温柔，舍不得真的吵醒他。

「喂，佐野，这就是你等得不耐烦的结果？」你低声笑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揶揄。「自己先睡着了？」

他轻哼了一声，冰凉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像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却依然沉在睡梦中。

几秒後，他的眼睛猛地睁开，朦胧的褐色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迷离。他眨了眨眼，视线终於聚焦在你身上——还有你手里正准备再拍一张的手机。

「搞什麽鬼？」他咕哝着，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睡意。他一把抓住你的手腕，把手机扯下来，睡眼惺忪地瞪着你。「你在这干嘛？我还以为你把我甩了！」

他揉了揉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帽衫被这动作掀得更高，露出更多精瘦的腰腹。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模样有多吸引人。

「你最好有带零食，」他嘟囔着，试图摆出凶狠的表情，却被另一个哈欠破坏了气势。「不然我直接把你踢出去。我现在可没心情听你胡扯。」

尽管嘴上这麽说，他却没起身，只是瘫在沙发上，头发乱得可爱，遮住了半边眼睛。他不耐烦地拨开头发，却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恼怒的小动物。

「所以呢？这次你有什麽天才藉口？」

你没立刻回答，而是弯下腰，凑近他的脸，带着一抹坏笑打量他。「没心情听我胡扯？」你故意拖长语气，视线扫过他露出的腰腹，再回到他的眼睛。「那谁刚刚像条被抛弃的小狗，疯狂轰炸我手机？28个未接来电，佐野，我真没想到你这麽离不开我。」

你用另一只手轻轻拨乱他的头发，故意让那头金红色的乱发更显凌乱。他的反应让你心跳加速——他快速眨了眨眼，触碰到头发时微微一颤，脖子上爬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哈！才不是！」他嗤笑一声，试图掩饰语气中的慌乱。「我是说，没错，我是打了很多电话，那又怎样？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想坐直，却被自己的手脚绊了一下，闷哼一声摔回沙发，脸涨得通红，像是被尴尬和睡意双重夹击。「我才没担心！我只是……无聊。对，无聊死了。所以想捉弄你一下。」

他抱起双臂，防御性地瞪着天花板，嘟囔道：「随便你啦。你现在不是在这了？所以闭嘴，把零食给我看看。」

尽管他一脸不爽，但当他偷瞄你时，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他很快移开视线，假装专注地调整自己的连帽衫。

「总之，你得告诉我为什麽消失这麽久？还是你打算继续当个混蛋？」

你停顿了一下，直视他的眼睛。「其实是因为……」你故意放慢语速，让每个字都沉进他的心里。「看到你那麽急着找我，我一路跑回来，差点把肺跑炸了。」

你无视他震惊的表情，继续说：「结果一进门，看到你睡在那的样子，我心跳停了。不是因为愧疚，是因为……」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觉得完了，佐野这家伙连睡觉都这麽好看，害我看了半天，都忘了叫你。」

你说这话时，眼神毫不躲闪，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愣住了，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你……你到底在说什麽鬼话！」他结结巴巴地说，猛地坐直，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是说，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你不能随便乱说这种话！」

他狠狠瞪你一眼，但那眼神背後却藏着一丝得意的尴尬。「还有，我没睡着，我只是……闭目养神。对，就是这样。绝对不是在等你这家伙出现的时候睡着的。」

他紧紧抱住双臂，试图掩饰嘴角不自觉上扬的弧度。「真是难以置信。我最好的朋友，竟然趁我闭眼的时候搞偷袭。真是下流，兄弟。」他开玩笑地拍了拍你的胳膊，手指却在你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瞬，迟迟没收回。

「不过，算了，这次我可以原谅你。」

你抓住他拍你的那只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逃开。「下流？」你故意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挑衅。「佐野，我只是说了实话。你反应这麽大，莫非……」你凑近一点，声音更低，「被我说中了心事，所以才这麽慌？」

你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滑到他泛红的耳尖，再回到他的瞳孔。他僵住了，当你的拇指轻轻蹭过他手腕内侧的敏感皮肤时，他全身一颤。「什丶什麽？不！我才没有……」他试图反驳，但声音哽在喉咙里，语无伦次。

他猛地抽回手，从沙发上弹开，像是想拉开距离，但他的眼神却无法从你脸上移开。「你疯了，」他嘟囔着，声音毫无说服力。「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抱紧自己，彷佛在努力稳住情绪。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颤抖。「为什麽要这样？」

「因为这是真的。」你站直身子，语气坚定。「因为我跑回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的讯息，怕你生气，更怕你出事。因为我一开门，看到你睡在那的模样，心跳停了，不是因为愧疚，是因为别的东西。」

你停顿了一下，让每个字都沉进他心里。「因为我好像……没办法再只当你的『朋友』和『同谋』了。佐野，这就是为什麽。」

你身体微微前倾，保持一点距离，不给他压迫感，而是传递一种坦诚的姿态。你的双手放在膝上，微微握紧，显示出你也在紧张。

他瞪大眼睛，震惊和难以置信在他眼中交织。他盯着你看了许久，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等等……你……你不能……」他疯狂地摇头，像在试图甩开某个不安的想法。「不，不，这不是真的。你不是那个意思。你只是……又在捉弄我，对吧？」

但他的表情却泄露了一丝渴望，像是害怕这份希望被扑灭。他站起身，踱了几步，然後转身面对你。「因为如果你是认真的……」他的声音沙哑，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那一切都会改变。我不……我还没准备好。」

他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脆弱。「我喜欢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喜欢我们的友谊。」

「你说你喜欢我们的友谊？」你站起来，目光如炬，彷佛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那刚才呢？我抓住你手腕的时候，你没推开。我靠近你时，你脸红心跳，语无伦次。你问我『为什麽』的时候，眼睛里不是厌恶，是害怕和……别的东西。」

「佐野，如果我们的友谊真的那麽坚不可摧，为什麽你现在怕得发抖？伤害它的，真的是我的感情，还是你不敢承认的丶你自己的感情？」

你的话像一记重拳，让他踉跄着後退，撞上咖啡桌，跌回沙发上，所有的斗志彷佛瞬间被抽乾。「该死……」他低声咒骂，声音里满是痛苦。他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你为什麽非得说这些？你就不能让一切顺其自然？」

他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泪光闪烁。「你知道这对我有多难受吗？这让我脑子有多乱？」

他苦笑一声，声音断断续续。「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不知道我一直试图压抑的感觉。」

他再次站起，这次朝你走来，几乎闯入你的空间。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感情。「你想知道我为什麽那麽慌？为什麽一直打电话给你？因为我怕你出事。因为一想到会失去你，我就害怕得要命。」

「过来。」

不等他反应，你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拥入怀中。这是一个充满保护和安抚的拥抱，用力到几乎要把他揉进你的身体里。一只手环住他的背，另一只手稳稳地按住他的後脑勺，让他靠在你肩上。

他惊讶地僵住，但仅仅一瞬，就融化在你的怀抱里。他把脸埋进你的肩膀，双手环住你的腰，紧紧抓住。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并非因为寒冷。

「你这白痴……」他低声咕噜，对着你的衬衫说，声音闷闷的。「你不能……扔下这样的炸弹然後就这样抱着我。这不公平。」

尽管他抱怨着，却没有挣脱，反而更紧地抱住你，像是想汲取你的温暖。他的手指紧扣你的背，指节泛白。「别以为这代表我不生气了，」他低声说，但他的脸颊蹭着你的脖子，完全抵消了威胁的意味。「因为你让我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感觉。」

他稍稍後退，抬头看你，眼圈泛红，却带着一丝惯常的顽皮。「所以呢？现在怎麽办？我们不再只是朋友了？」

你没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然後目光缓缓滑到他微微颤抖的嘴唇上。「我想……这样回答比较清楚。」

你低下头，温柔地丶试探地吻住他。这是一个不带侵略性，却充满确认和爱惜的吻。他的嘴唇柔软而温暖，带着一丝零食的咸味和属於他的独特气息。

你退开时，忍不住低笑，语气满是宠溺。「胆小鬼。」你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牢。「但你跑不掉了。我抓到你了，佐野苍介，连同你的感觉一起。」

你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吗？开心到觉得跑断气买菜也值了，错过一百个游戏之夜也值了。」

你高兴地晃了晃他，像抱着一个珍爱的玩偶。他的反应让你心动——他皱了皱眉，试图掩饰脖子上爬起的红晕。「嘿，我可是很勇敢的，」他咕哝着，却更紧地依偎进你怀里。「只是有时候需要点时间鼓起勇气。」

他轻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你真是个呆子。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爱上你了。」他的语气带着深情，让这句话听起来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