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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吾徒,何错之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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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吾徒,何错之有?

话虽简短,却掷地有声,裹挟着冷意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殿,令在场之人都不觉打了寒颤,方才的气势也顿时削弱了几分。

乌金长老最先反应过来,当即起头作揖喊道:“恭迎掌门出关!”

身后众无情宗弟子也了悟,齐齐跪下恭贺,声势浩大。

“弟子恭迎掌门出关!”

声音震得一旁的天元宫长老及弟子不时耳鸣,却碍于情面不得不上前作揖祝贺,试图抹掉刚刚的那点不愉快,“天元宫墨晓携弟子贺道化掌门出关之喜。”

曦明未置一词,目光始终停留在跪在地上的爱徒身上,脚下的影子开始向其移动,每一步都走得让人心惊肉跳。

这其中最为紧张得要数天元宫一行人,他们都知道道化掌门是当今修仙界最顶尖的大能,若非百年前渡劫失败,由大乘后期转为大乘大圆满,无情宗也许早就借掌门飞升上仙的由头升至四大仙门首位。

无情宗之所以不与任何仙门结盟,还能在这样险峻的地势保住四大仙门的位置,其中一个原因,便在道化掌门身上——对结仇一派向来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见道化掌门往这边走来,为避免事态恶化,墨长老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丢下了手中的剑柄,向其解释道:“此事并非掌门看到的这样,是他身为无情宗弟子,却屡次触犯仙门大会规则,残杀同门,我这才……”

“这么长时间不见。”

曦明轻轻抚摸着爱徒的脸颊,仿若根本没听见旁边的话,满心满眼都是心疼:“都瘦了。”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秦朔愣了一愣,眼眶忽然酸涩了起来,明明被师尊的阴影遮住,却像有了靠山那般踏实。

他不记得过去的记忆,但潜意识依赖这份独有的偏爱,就像受欺负的孩子有长辈撑腰,终于能放心大哭一场般,忍住了喉头的酸涩,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

“师……尊,我……”

失忆以来的所有委屈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秦朔努力让自己不要出声,可眼泪还是滚烫的落在师尊的手上,袖子上。

「别怕,师尊在,朔儿不会有事。」

视野模糊间,师尊温柔的为他拭泪。

想起身上的斑斑血迹,秦朔怕污秽了师尊的衣裳,连忙躲开,却因拉扯到伤口疼得半撑在地上起不来,脸色苍白的喘着气。

曦明握住他的手腕,从深到见骨的小臂鞭痕看到遍布全身连衣衫里三层都被抽烂的交错伤口,睫羽的阴影覆在眼眸之下,越来越深。

气氛压抑得令众弟子都不敢打破沉默,毕竟谁都知道这位杀伐果断的道化掌门最疼爱的就是从凡间捡回来的大徒弟,平日别说是受伤,便是牙疼也要折腾个三五日把人哄好。

说是师徒之情,却过犹不及;说是另有私念,又为其寻了夫婿,实在不好言说。

墨长老对被忽视这一行径心有不忿,忍不住开口:“既然其他人都不敢说,那便由

之人身上都笼上一层冰霜(),??镞_??????()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冷得不住打战。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脑海里同时响起了来自道化掌门的传音。

「墨长老这般果敢,是觉得能在碰了本座爱徒以后,还能完完整整从这走出去吗?」

寒意侵袭入骨,墨长老脸色一变,用灵力震碎身上的冰霜,盯着他道:“无情宗是想跟天元宫结仇吗?”

曦明微笑:“这话本座倒听不懂了,天元宫不是一直都视无情宗为眼中钉、肉中刺吗?”

话罢,只听周围静得连呼吸都能闻见。他望着墨长老,逐字逐句道:“无情宗向来恩怨分明,今日墨长老若只是单纯想讨说法,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本座自会将此当作两派讲和的契机,为徒儿做些补偿。——但如果是借机寻衅滋事,莫怪本座多想一分,将长老此番行径视作对无情宗的挑衅了。”

此刻,殿内已冷到发丝都结成了冰,天元宫一行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领头的墨长老,已感觉到手掌近乎裂开的胀痛,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也不想再多纠缠,冷哼了一声过后,便拂袖而去,其余弟子也跟着离开。

空气里只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客套话。

“今日就到这里,道化掌门,我们来日再会。”

不多时,天元宫弟子陆陆续续走完,殿内空了一大片,其余人则在御剑声远去以后,嬉笑着涌了上来,争抢着要过来说话。

“掌门,你何时出关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哎呀别挤了,先让我过去!”

“乌金长老不是说掌门半个月后才能出关吗?”

“谁知道呢,应该是修炼成效不错,所以提前出关了吧。”

平日莫说外门弟子,便是内门弟子也很少有得见掌门的机会。所以他们都格外珍惜,巴不得能在此停留一会儿,哪怕只得到那么一点点的指点,都足够渡劫期以下的修士受益终身了。

至于这说法是从哪儿来的,看原本是凡间小乞丐,如今却一跃成为无情宗首席大弟子的秦朔就知道了。

可惜身为掌门的曦明却没有过多闲聊的意思,只是眼神示意众人退下,自己还有要事和乌金长老单独谈谈,弟子们便是不愿,也只得先行退下了。

等到大殿之中只剩曦明与乌金二人时,香炉里的烟才伴随着午后的钟声袅袅而起。

烟雾模糊了他们的面容,让这场对话变得分外飘渺。

“乌金,还记得闭关之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曦明的视线停留在乌金手里沾着血迹的鞭子上,倒刺的锋利让人触目惊心,也让后者尴尬的放下鞭子,开始为自己找补:“是你那爱徒太过顽劣,我才帮你管教了几下……”

长鞭被覆着薄茧的手重新拿起,随着注视的目光扫过,血迹一点一点消失,曦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还记得朔儿刚到无情宗时是什么样的吗?”

乌金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便照着回忆慢慢道:“当然记得,十岁的年纪看起来

() 的朔字轻声道:“朔儿有难,我这个做师尊的怎能不管?”说完,他顿了顿,又道:“乌金,方才大殿有天元宫的人在,不便与你说明,其实这次闭关,并未完全驱除心魔……”

乌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曦明……你是为那孽徒强行出关?”

雾气缭绕间,彼此的面容再次模糊,角落里的阴影似乎动了一下。

“责任不在朔儿,还有另一层原因,”曦明将玉牌收入怀中,低声道:“你知道,这些年天元宫一直对无情宗虎视眈眈,金氏一族日益膨胀,萧氏很快也要成为第二个金氏。刚刚那番情形,与其说是为那名死去的金氏子弟讨说法,不如说,是为了吞并无情宗找到的最好理由。”

声音随着阴影挪动而继续:“如若身为掌门的我不在场,今日这大殿,恐怕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空气的凝固让二人之间的沉默蔓延,乌金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曦明,有句话我不得不同你说清楚,秦朔固然在你心里重要,但你也要时刻牢记,你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师尊,你还是无情宗的掌门,要承担的责任,远比作为师尊的责任要大。”

“这一点,我明白。”曦明声音渐低,往后如在风中的呢喃:“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乌金又叹了口气,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过犹不及,可不是好事。”

「曦明,为何不敢承认呢?」

曦明视线偏移,顺着地面的反光看向角落里的黑影,那团浓雾再次凝聚成形,化作他的模样一步一步逼近:「你对你的爱徒,真没有半分旖念吗?」

“曦明。”

乌金的喊声将他的意识拉回现实,再看过去时,那团浓雾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角落里空荡荡的,除了栏杆的影子之外,再无其他。

回过神后,他听到乌金说:“想好要怎么处置你的好徒弟了吗,仙门大会再过几日就结束了,那些东西很快就能送回来,或许能借此机会再次闭关。”

曦明了然一笑:“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先去清宵殿和朔儿谈谈,有思绪再告诉你,也好让你同底下弟子交差。”

乌金自然意会,也笑道:“没办法,几千年的老交情,不能不管啊。”

言尽,殿内烟雾散去,徒留灭掉的香炉及角落里不断蔓延的黑影,向内殿的方向而去。

清宵殿内。

水声荡漾不断,浴池边的轻纱被风吹得一晃又一晃,形同虚设的遮掩倒比完全袒露更引人遐想。

雾气氤氲间,脚步声的靠近使得如同夕照般的光影忽明忽暗,身影穿梭在不同的轻纱间,一层又一层的剥开。

纱的柔软掠过手心,曦明透过最后一层薄纱看到池中若隐若现的身体,不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已成熟到散发着让人想占有的吸引力。也就是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朔儿长大了。

不再是从前倔得像小狼崽子一样的小乞丐,也不再是会躲在自己怀里哭着说牙疼的小徒弟

己”稚气的回答:“师尊,我也想学御剑!”

师尊却笑了:“朔儿未到筑基,还不能用灵力御剑。”

“那……那我想要一把剑,可以吗?”

紧张的语气里,含着少年隐秘的期待。

“嗯,那师尊算算日子,朔儿如今十六了,再过四年,到生辰礼那日,便送你一把灵剑。”师尊的声音总是那样温柔,仿佛永远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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