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鸿门宴(1 / 2)
第309章 鸿门宴
「越来越有意思了——」
当得知道宋时安去了司马煜的葬礼后,魏翊渊是真的笑了。
可以说,整个盛安,除了那些知情者以外,唯有他是最密切关注此事的。
在皇帝召见当时还是晋吴二王的皇子之前,先见了司马煜后,他便开始跟踪,围堵,甚至上门,逮这个老东西。
后面爆出消息时,他也刨根问底了。
因此在发现司马煜那天见的人到底是谁后,他有一点相信老爷子是有东西的了。
召司马煜进宫解梦那一天,恰好就在乡试科考之前一两天。
可司马煜,为什麽唯独将此事告诉宋时安呢?
「这个,就是所谓的「应梦逆臣』吧——」
魏翊渊是真的愉悦起来了。
倘若父皇梦到一个已然位高权重的臣子日后会谋反,这只能说明对方太位高权重,有些难以掌控了。
可在一个大虞风云人物发迹之前,连举人都不是,还是个勾栏听曲把自己掉河里的废物时,就已然预言到他日后必成大器。
「这不是很有宿命的感觉吗?」
「这不是相当让人相信吗?」
「爹,你是不是真的得到了神谕。「
当得知道这个梦跟自己无关后,魏翊渊的心情一是放松,再则是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
若真的让太子,魏忤生,宋时安三个人铁板一块,那自己还能有活路吗?
「翊渊!」
就在这时,自从放弃争夺之后从未主动找自己的晋王,匆忙的闯到了他的书房里。
急了。
「二哥,何故如此不淡定啊?」
魏翊渊虽然知道他二哥最近稳是对的,可老是被他说教过于浮躁的他,也忍不住调侃一下晋王「那个梦,难道跟宋时安有关?」
「不然他为何要去司马煜的葬礼呢。」
「可是在陛下做梦之前,宋时安这一号人物都没听说过呢。」
「因此,这才是应梦逆臣。」
魏翊渊双手抬起,浮夸的对着空气做出拜的动作,无比敬畏道:「这就是天子,谛听天意,与神交流。」
「为何就不能是牵强附会,强行的把他给判定成了所谓的应梦逆臣』呢?」晋王反问。
他虽然是一个孝顺的人,可没有愚昧到,真的相信天子可以与神沟通。
倘若如此,那还有亡国的天子?
「倘若只是牵强附会,会如此紧张吗?谁会把一个在梦之后才出现的人,当成是梦中人?「魏翊渊反问。
诚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倘若没有非常符合,十分相像,那皇帝再昏庸,也不可能虚空索敌。
「那既然司马煜向宋时安泄密了,为何宋时安还要去参加他的葬礼?他明明知道,如果他去,除了他,谁都不会去!」
晋王不解的是这个。
一生稳重的他,对于别人送死,是难以理解的。
这不是犯蠢吗?
「这就是宋时安。」魏翊渊道,「他知道这个梦在吴王成为太子之后,必定会得知。所以,他要让太子也清楚,他也知道此梦!」
「目的呢!」晋王十分较劲的问道。
魏翊渊缓缓站起身,语气肃然道:「目的就是,他要跟太子平等。你能质疑我,我也能质疑你,「——」晋王瞳孔一震,对于这个可怕的家伙,终于是完全认识到了。
因为按照晋王—不,按照常理来说,皇帝就是不能被质疑的。
只有臣子会受委屈,皇子会受委屈,皇帝是不可能受委屈的。
倘若皇帝受了委屈,百官都要请罪,对他们的无能所愧疚。
为什麽皇帝前期把自己压成那样,他都是百依百顺呢?
并非奴性。
在王朝稳定,且相当集权的时代,皇帝就是至高无上的。
现在,太子已经担负起了监国之责,不只是半步皇帝,已然有了皇帝之实。
这个时候了,宋时安还真的敢去与对方用真心换真心,一点儿委屈都不愿意受吗?
「二哥你发现没有。」魏翊渊嘴勾起浅笑,「你才是宋时安最合适的君主。」
吴王不能容的人,晋王能容。
哪怕真知道了有这个梦。
「我是错过了他。」晋王终于感觉到了惋惜,不过还是做了自我辩解,「可我之前是真的不相信,他能够动摇世家和勋贵的根基——」
「现在呢?」魏翊渊问道。
「现在,世家跟勋贵依旧是强盛。」晋王道,「但如若有这个机会,我愿意和他去赌。」
在历史上,一个臣子力挽天倾的典故太少了。
只有试图力挽天倾,然后悲凉收场的。
可总有人接近成功。
以及,总有人将摇摇欲坠的政权,多延续了一些时代。
「殿下。」
就在这时,书房外有敲门声。
魏翊渊瞥了一下门,道:「进。」
那人听到后推门进来,但见到晋王还在这里,他僵硬的愣了一下。
因为按理来说,但凡中平王让自己见时,都是独自一人。
「给我吧。」魏翊渊道。
晋王就这麽看着那个有些年轻,个子矮小的门客,十分谨慎的将一张纸条从袖口拿出,递给了中平王,然后缓缓退出。
魏翊渊抻开后,道:「太子在东宫之中,今晚唯独召见了宋时安和魏忤生前去赴宴,现在已经动身。」
「!」晋王傻眼了,「你在太身边安排了?!」
魏翊渊将手指搭在嘴唇上,神秘一笑。
「就为得知道这样一个明日之后,你也会得到的消息?」晋王反问。
「很多消息都没有人要瞒,第二天就全城都知道了。」魏翊渊比出个韩国人发狂的手势,「可时机,就在这转瞬之间。」
「是,好比军情,重在快。」晋王知道他意思,「那这个消息,提前一步知道,能够有什麽用?」
「这个嘛——」
魏翊渊在想。
「既是应梦逆臣,太子还召他过去,难不成是?」
开会杀人,太常见了。
「那为何把忤生也叫过去呢?」
「就这麽说吧。」晋王道,「忤生和宋时安现在一起死了,除了宋氏的家人会愤怒。但既然要在宴会时下手,那在动手的时候,肯定也会同时把宋氏也屠戮了。因此,在满朝文武那里不会有一点阻力。」
「那倒是,除了民意会激昂。」
「民愤是最简单平复的。」
「二哥。」突然,魏翊渊想到了些什麽,「既然这个梦,皇帝要打哑谜,知情的人又不肯透露。是不是,谁最先开口,谁就是对的?「
在谣传没有被辟谣之前,就是大众所相信的真相。
没有及时辟谣,而是在很久之后再行推翻,基本上就是真相。
要是一直都没有辟谣,则是完全的真相。
那有时候为什麽宁可不辟谣让其发酵呢,是因为防止更狠的东西被连带出来。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用另外一个热点来掩盖这个热点。
「你想做什麽?」晋王有点怕了。
既然你们都是谜语人,那我就要胡编了。
「朝中的大人物,哪个不在意此事?一个正四品,说死就死,如何不会人人自危,担心冒犯禁忌?既然这次,太子不仅召见了宋时安,还把魏忤生搞过去。
当得知梦与自己无关后,魏翊渊决定制造混乱:「那我们就编,说皇帝在乡试前做了个梦,梦到了宋时安和魏忤生,召司马煜去解梦。馀下的,就让他们自行联想!」
用皇帝的梦来替「圣君贤臣』背书。
看你太子的皇位坐不坐的稳!
宋时安抬起双手。
左右太监摸索着他的身体。
从里到外。
确定没有任何利器后,他过了入宫前的最后一道安检。
在前面,喜公公打着灯等待着他,脸上带着相当友好,但却十分专注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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