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她的雄心壮志都被毁了!女学生没有疯,只是不想活了(2 / 2)
不列颠记者理查德猛地站起身,灰蓝眼睛里满是震惊!
“约翰·亨利·安德森?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而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少女,此时“啪”地一声翻开相册!
露出里面的泛黄的书页和贴在那书页上的黑白照片。
“这里有六百四十二张原始照片,八十七页战地日记。”
“其中三百四十六张拍摄於一百年前的金陵城,包括……”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手指停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画面里某个邪倭台军官正用军刀挑起婴儿,背景是燃烧的民居。
“包括金陵沦陷时期,他拍摄的照片……”
“我查过,在金陵沦陷时期,他拍摄的照片,多达一百八十六张。”
“这些照片里,有被侵略者,砍下头颅后,头颅被挂在牌坊上的大夏百姓。”
“有衣不蔽体,被侵略者欺辱后,暴尸街头的妇女……”
“有那群鬼子用机枪在江边屠杀金陵老百姓的暴行……”
“每一张照片,都有原始底片,就在大英博物馆里……所有的底片,都可以做专业鉴定。”
“都有史可查!”
而就在这时,那名老妪,突然从少女身後探出手,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相册里的某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瞻园路……”
她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却让所有大夏记者浑身一震!
“他们……把孕妇……钉在门板上……”
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少女,伸手握住那个老妪的手。
“两个月前,我才好不容易带着这本相册回国。”
“回国后,我一直在金陵走访调查。”
“可惜时间太久了,我能找到的证据实在有限。”
“直到三天前,这位阿婆主动联系到了我。”
“她说,她看到了现如今网路上,铺天盖地的关於金陵大屠杀的讨论,她想站出来,说些什麽。”
“我知道,今天的记者发布会,是全球直播。”
“所以我带她来到了这里。”
张凡如,轻轻握着那老妪的手。那老妪抬头看了张凡如一眼,深吸一口气,又往前迈了一步。
“我叫林雨菲!”
“这是我祖母给我起的名字。”
“我家原本也是江南的富商……做纺纱丝绸生意。”
“奈何到了我父亲那一辈,他先是染上了大烟膏,又染上了赌博。”
“再加上民国时期的各种苛捐杂税。”
“等我六岁左右的时候,家里的那点儿家底,就都被他给输光了。”
“赌徒是没有人性的,更何况是一个染了鸦片的赌徒。”
“他在犯烟瘾的时候,甚至想把我的娘亲,卖去青楼。”
“我娘亲实在受不了他,在一个雨夜,跟着一个木匠跑了,那天晚上,我其实看见了母亲,但我没有吱声,因为我母亲哭着恳求我……我听见她说,她想活命……”
“而我那糊涂的父亲,也在几个月後,因为偷洋人的钱袋子,被活活打死了。”
而就在这时,松本清志,突然愤怒的嘶吼。
“我没空听你编故事!”
张凡如此时更是往前迈出一步。
“你凭什麽不让阿婆说。”
演讲台上,林彦更是声音撕裂。
“老不死的老畜生!你再敢叫嚣一下试试!”
随後林彦又扭头看向那个老妪。
“阿婆,不着急,你慢慢说。”
那个老妪低垂着眼帘,神色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
“偌大的家里一下子,只剩下我和我的阿婆。”
“我阿婆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嫁人前,据说是大户人家的书香门第出身。”
“父亲死後,她便一个人拉扯我!她教我识字,教我读书,她跟我说,时代变了,女孩子也可以当读书人。只可惜,家产都被我爹给输没了,不然的话,我也能去金陵女子学院念书。”
“阿婆就那麽拉扯着我,到了十四岁。”
“我十四岁那年,阿婆为了多挣点钱,大雨天,在水田里挖藕,回到家后,便一病不起。得了肺痨,家里仅剩的两个银元,都拿去买了草药,可还是没把阿婆治好。”
“眼看着阿婆的病越来越重。”
“没办法的情况下,我把自己卖给了瞻春楼。做了一名娼妓。”
“瞻春楼的妈妈一开始说的好听,说可以让我只卖艺不卖身,还教我唱曲儿。”
“可在我进园子的第三天,她就让一嘴黄牙的李老板,进了我的屋子……我当时怎麽求饶,都没用!”
“这或许就是命吧!”
“自那天起,我彻底成了娼妓。”
“我当娼妓,本是想给阿婆治病的。”
“可不曾想,我当娼妓的事,被阿婆知道后?她竟然直接从床榻上爬起来,一头撞死在了家里的那棵老槐树下……”
“从那天起,我成了孤苦伶仃的孤魂野鬼!”
“在阿婆撞死两天後,金陵城也沦陷了。”
“具体怎麽沦陷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城外死了很多人,瞻春楼的妈妈,本来不想让我们走,但楼里的姐姐们一起反抗,妈妈也没办法……”
“我跟着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姐姐,一起跑!那个姐姐叫香兰,姑苏人,平时就对我多多照顾,她带着我,想跑出城,但城门已经被封了,米店的李掌柜说,城外的鬼子,端着枪,谁跑出去就打死谁,让我们千万别出城……”
“当时大街上,到处都有人喊救命,喊鬼子来啦,鬼子杀人啦!”
“我和香兰姐没办法,听见有人说,洋人建立了收容所,可以收留难民,我就和香兰姐,往难民区跑。”
“到了地方后,我才发现,那里是金陵女子学院……”
“我阿婆生前,做梦都想让我来的地方。”
“我没想到,在她死後,我真的来了这里。”
“金陵女子学院的负责人,是一个洋人修女,她并没有因为我们是娼妓而歧视我们,她对我们也是极好的,给我们饭吃。给我们水喝!”
“可好景不长,也就是金陵沦陷后的第三天。”
“鬼子冲进了金陵女子大学……他们先是找女学生……他们把女学生,拉到了院子里,拉到了图书馆里……那群恶魔……那群畜生,当着众人的面,欺辱了那些女学生……”
“那些花一样的女学生,满腹诗书的女学生,怎麽求饶都没用……”
“他们一连来了好几天,每天都有很多的女学生遭受侮辱,有几个女学生,被侮辱后,就疯了,在院子里蓬头垢面,看到人就傻兮兮的笑,鬼子再来,她们也不躲。”
“修女很心疼,但却什麽办法也没有……”
“金陵女子学院,有上万难民……和那些侵略者硬碰硬的话,学院里的难民都保不住。”
“就是可怜了那些女学生……”
“有一个女学生,疯掉后,每天都在学校的教堂里唱歌。”
“她唱的歌谣我现在还记得……”
“光阴似流水,不一会,课毕放学归,我们仔细想一会,今天功课明白未,老师讲的话,可曾有违背,父母望儿归,我们一路莫徘徊,将来治国平天下,全靠吾辈,大家努力呀,同学们,明天再会……”
那个老妪轻声哼唱,歌声回荡在会议厅里。
“多好的一个女学生……可她的理想,她的雄心壮志,她的一生就那麽毁了,她疯掉后的第三天,失足掉进了水井里……当时难民区里的很多人都说,那个女学生其实没有疯,她只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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