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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为惨死的同胞搭建倭寇人头塔;绝不让鬼子跨过那条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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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急性问题都还好说。”

“以你现在的伤势,未来可能会长期伴随着哮喘,虚弱,以及一些很难调理回来的肠胃问题……

“如果你在用药后,剧烈活动,药效消退後,伤口会疼得你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五脏六腑像被烙铁烫过一样,便出来的血,能把马桶染红……”

“最後问你一遍,确定要用吗?”

林彦接过油纸包的动作乾脆利落。他粗糙的指尖轻轻捻开油纸,露出里面黑褐色的粉末。

煤油灯的火光在药粉上跳跃,映出诡异的暗红色光泽。

他先将油纸平铺在床沿,用食指在粉末中间划出一道笔直的线。那道线将药粉均分成两份,第一份药粉被他拢成一个小堆,直接倒进掌心。

林彦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没有要水,直接将药粉倒进嘴里。乾涩的粉末黏在口腔上颚,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根炸开。他的脸颊肌肉微微抽动,但吞咽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喉结再次滚动,将最後一点药渣也咽了下去。

第二份药粉被他用指尖挑起,动作轻得像在拈一朵花。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受伤的位置……他的肩膀,小腹,大腿的绷带,都被血和组织液染成黄褐色,有些地方已经和皮肉黏连在一起。

林彦率先抓住肩胛骨处的绷带的一端,猛地一扯。粘连的皮肉被硬生生撕开,发出细微的“嗤啦”声。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手上的动作毫不停顿。肩胛骨处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血肉模糊的创面还在渗着淡红色的组织液。

他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黑褐色的粉末接触血肉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

林彦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涂抹药粉的手指在发抖,但他没有停下,手指在伤口上画着规整的螺旋。

接着,腹部的绷带也被他一把扯下。

这里的伤口更深,隐约能看到粉红色的肠网膜。林彦将剩下的一部分药粉倒在掌心,按在了伤口上。他的手掌在腹部缓缓移动,确保每一寸伤处都沾满药粉。药粉与血液混合,在皮肤上形成一层暗红色的薄膜。

最後是双腿。林彦解开绷带的动作乾脆利落,露出布满伤痕的小腿。弹孔周围的皮肤已经发炎肿胀,泛着不健康的紫红色。

他用指尖蘸着残馀的药粉,一点一点填满弹孔。每按一下,小腿肌肉就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但他的动作始终进行着,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点疼算什麽?算地狱?别开玩笑了……沦陷的金陵,才是真正的地狱!”

这一幕幕,看得胡连庆呲牙咧嘴。

奥黛丽·摩根,或䭾说郭雨竹,秀眉紧皱。

做完这一切,林彦将油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床边的炭盆。

油纸遇火即燃,腾起一簇幽蓝的火苗。

火光映照下,他身上的伤口开始泛出诡异的暗红色光泽,像有无数细小的火苗在皮肤下跳动。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呼吸渐渐平稳。

他扭头看向梁医生。随後又看向胡连庆。

“我可以上战场了吗?”

胡连庆咬着牙,没有立刻说话。

而梁中医则表情诡异的怪笑两声。

“疯子……”

“但是……了不起!”

“我大概知道你们是什麽来头……”

林彦想说些什麽。

但梁中医摇了摇头。

“国府的部队里不会诞生像你这样的军人!”

“倒是之前一直被国府围剿的那支“赤军”有不少这样的像你这样的人!”

“东北沦陷的六年里,也只有这支部队一直抗战……他们叫……抗联。”

老中医摩挲了几下自己背着的老旧背包。

“好了,我要去手术室那边了,我早该去那边了……那里的许多重伤员都等着我!我在这里耽搁太久了。”

他没有再犹豫,扭头直接走向大门。

林彦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的背影苍老,但步伐轻快……

就好像一个面对山河破碎的老人,忽然找到了自己国家和民族的希望一样。

胡连庆则复杂的看着林彦。

“老陆,我越来越敬佩你了。”

“你要真生在抗战年代,绝逼是个烈士。”

“我老家就有个烈士,他是我太爷爷的哥哥,听老一辈说,他当年被鬼子活捉,鬼子让他供出部队去哪里了,以及村子里有谁是他的同志。他死活不说,鬼子就用刺刀在他身上一个一个的捅窟窿,甚至把手脚上的骨头一小块一小块的给他剔出来。最後血都流干了,也没说出一个同志的名字,没有说出部队开拔的方向。”

“家人为他收尸的时候,收的几乎就是一摊肉。我当时觉着,就这种程度的虐待,就算是我这个当过兵的也撑不住,我怀疑咱那个时代,应该没有几个人能撑住。”

林彦抬起头,看了胡连庆一眼,他的呼吸不自觉的变轻,似乎是伤口处的药粉,有了一些作用。

“我也不知道那种折磨,我能不能撑住,说实话,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三十六金陵沦陷的话,让我受那种折磨,我百分百会当汉奸!”

“不是我愿意当……”

“是我没有受过苦,没有承受过亲人的杀害,爱人被蹂躏的痛苦,也没有在敌人的皮鞭下像狗一样的生活过……一百年後的我,他娘的过得太幸福了,有吃有喝,有漂亮老板,还有一个可爱的金毛,哪怕我什麽都不做,一样不会饿死,一样不会被鞭打!”

“我不知道什麽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我没有彻底的绝望和也没有无力的哀嚎,所以当第一鞭打在身上,我就无力承受!”

“哪怕我知道,投降会被唾弃,知道我白学了思修,白学了爱国,白学了大义,那也没用,我像一头猪一样,只知道养膘……”

“可我经历了三十六次金陵沦陷。”

“我亲眼看见过鬼子的暴行,他们虐杀了我三十六次,在我的面前,杀害我的爹娘,姊妹,弟兄,我所有的挚爱亲朋……我曾看见,我不到三岁的弟弟,被鬼子扔进铁锅里活煮,他的小手在沸水里,被烫得皮开肉绽;我听见过,和我要好的姊妹,被鬼子欺辱时,痛苦的哀嚎;我看见过,我抽到的角色的爹娘,为了让我活命,跪在地上,向鬼子,磕头乞怜,可迎接他们的,只有鬼子的刺刀……”

“我觉得自己算不上烈士……但仇恨,的确给了我勇气……我就是仇恨他们,恨不得我体验过的一切伤心苦痛,他们都体验一遍……恨不得,把所有侵略䭾的头颅都砍下来,为金陵惨死在侵略䭾屠刀下的同胞,搭建倭寇人头塔!”

胡连庆一时错愕。

他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仇恨……确实是有仇恨……”

“我刚刚跟你提到过的那个烈士,也是对那群侵略䭾,满心的怨怼……鬼子进他们村的时候是个冬天,鬼子们,赶了全村的男性下河,让他们砸开厚冰,在冰水里摸鱼,谁摸到了鱼,谁才能上岸。”

“烈士的爷爷因为太冷了,岁数又大,还有基础病,不想摸鱼了,想上来,被鬼子用刺刀捅成了筛子……烈士的父亲摸了很久都没有摸到鱼,还是烈士又跳下水,替他父亲摸了一条。鬼子当时就在岸边嘻嘻哈哈的看着这些男人们在冰水里挣扎,摸不到鱼想上岸的的,一律捅死。烈士的父亲因为这次受寒,又冷又饿,站都站不起来,爬着回家,死在了大门坎上。”

“我小时候,村里的老人,已经耄耋之年了,都还记得,站着河岸上嬉笑的鬼子们,他们如同对待牲畜一般对待大夏人的生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脸上还带着笑,像是一件多麽好玩的事。”

“那个烈士牺牲的时候,刚刚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没有娶妻,没有子女。按照风俗,不能葬在祖坟里,只能在村外的荒地上堆个坟包包,也没有立碑。”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村里组织迁坟,荒地的乱坟岗没有家人领回的,就会给平掉。据说,我太爷爷,当时就站着那里,每挖出一具白骨来,就上去看一看,说这手脚是全的,不是我哥。後来终於挖出来了,太爷爷,当时已经是族长,拍板将烈士葬入祖坟,坟头就在烈士爷爷和父亲的下边,但是依旧没有立碑。按老家的说法是因为,烈士走的时候刚十五,没有後代,按着我们老家的说法就是立碑了会压得他不能转世投胎……”

“嘿嘿,咱们这一次,在这个世界战死了,也能算个烈士……”

“你真的打算去前线吗?你打算去哪里?”

林彦深吸一口气……

“鬼子有三路军团,正在向着金陵女子大学进发。”

“东路是第九师团三十五联队第二大队,沿汉中路推进。”

“中路十六师团三十八联队第三大队,走淞沪路。”

“西路方面则是第六师团十三联队从莫愁湖包抄……”

“西路方面军,跨过了莫愁湖,就是秦淮河……一旦让他们渡过了秦淮河,他们的军队,距离金陵女子大学,只剩咫尺之遥!”

“我打算……去秦淮河边上,绝不让侵略䭾跨过那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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