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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我见过大夏的母亲河被染成红色,知道这就是血海仇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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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怔怔地望着直播画面中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喉头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他下意识伸手触碰眼前的屏幕投影,指尖却只穿过一片虚无的光影。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老胡,好像也没认识几天。

但他却觉得那个东北老大哥,是自己此生的挚友。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老胡,还是在金陵陆军军官学校……

他穿个破布麻衫,一张嘴,东北口音特别浓,听他说话,就像是在看春晚小品似的……

大家一起唱军歌,唱到“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抗战的战场!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向前,向前,向前……”的时候,他的歌声比谁都嘹亮……

林彦此时只觉得鼻头越发的酸涩。

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

林彦抬手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湿的。

秋秋不安地用鼻子蹭他的小腿,发出呜呜的哀鸣。

林彦拍了拍秋秋的大脑袋瓜,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挑起。

“老胡……”

林彦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还是那麽通透……”

“等打完这一仗,我一定去东北,找你喝酒!”

直播画面里,老胡正单腿蹦跳着检查机枪位,那条伤腿在泥地上拖出蜿蜒的血痕。他的动作笨拙却坚定,像一头负伤的老狼守护最後的领地。

林彦突然注意到全息头盔的指示灯变了——猩红的光芒转为幽绿,如同黑夜中苏醒的狼眼。

他盯着那点绿光,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古怪的弧度: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像是即将奔赴盛宴的殉道者,又像是归乡的游子。

没有犹豫,没有告别。

林彦立刻伸手,抓起头盔,金属外壳贴上额头的瞬间,他最後看了眼窗外的城市——霓虹依旧绚烂,自动驾驶汽车的尾灯在暮色中连成一条血色的河。

头盔合拢的瞬间!

林彦的身体栽倒在人体工学电竞椅里。

“这一次,我会把最後一滴血,洒在金陵!”

黑暗瞬间降临。

林彦的意识如坠深渊,下一秒便被剧痛生生撕裂。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彷佛有人将滚烫的烙铁按遍全身。

肩胛骨的位置,最先传来剧痛……那处不知道受了多少次伤的地方,此时像是被烧红的铁钳反覆搅动,子弹贯穿处的肌肉纤维在呼吸间撕扯出锯齿状的痛楚。

胸腔两根铁管留下的贯穿伤随着心跳泵出岩浆般的灼痛,每次微弱的呼吸都让断裂的肋骨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剧痛。

“呃……”

他想呻吟,却发现喉咙里堵着团火炭。

乾裂的嘴唇黏在一起,舌尖尝到铁锈味——是咬破的牙龈在渗血。

他的眼皮重若千钧,睫毛似乎被血痂黏在了下眼睑上。

试图抬手的瞬间,右肩传来肌腱撕裂般的剧痛,那感觉就像有人用钝刀在骨缝里来回刮擦。

後背的灼伤最是难熬。绷带黏连在溃烂的皮肉上,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像是揭下一层皮。

林彦能清晰感觉到脓血在纱布下流动,坏死的组织散发出腐烂的热度。

两条腿彷佛被浇筑在水泥中——左腿胫骨的弹孔里嵌着滚烫的弹片,右腿肌肉撕裂处随着脉搏跳动炸开一波波电击般的刺痛。

最可怕的是腹部那道斜贯的枪伤。鬼子子弹留下的创口在肠网膜下隐隐作痛,像是有人在他腹腔里塞进一把碎玻璃,每次内脏蠕动都带来万箭穿心般的锐痛。冷汗从每个毛孔里涌出,在烧伤的皮肤上腌出盐渍般的刺痛。

“陆言?陆言!”

遥远的声音穿透痛感的迷雾。林彦用尽全身力气才撑开一条眼缝——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了两张脸,一张是一个老迈的,满脸沧桑,带着军帽,有些乾瘦的老人;另一张,是一个金发碧眼,带着护士帽的女子,此时那个带着护士帽的女子,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林彦努力的抬起眼,看见自己应该是在他之前,在直播镜头里,看见的那个战地医院的某一处……

上方是教堂彩绘玻璃投下的斑斓光影,破碎的穹顶上,圣母玛利亚的画像只剩半边慈悲的面容。阳光透过残存的彩色玻璃,在地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

他躺在一张由课桌拼成的简易病床上,身下垫着发黄的棉絮,四周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合的气息。

那个戴着军帽的乾瘦老人俯下身来,皱纹纵横的脸上嵌着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他军装的领口已经磨得发白,胸前别着一枚褪色的红十字徽章。老人粗糙的手指搭上林彦的脉搏,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草药的碎屑。

“醒了?”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你小子命真硬,肠子都流出来了还能活!”

旁边的金发护士急忙凑过来,碧蓝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她的护士帽歪斜着,金发被汗水黏在额前,白大褂上满是褐色的药渍和血痕。她颤抖着手去摸林彦的额头,指尖冰凉。

“醒了就好!”

“还记得我吧!”

“我是奥黛丽摩根……也是郭雨竹!我们之前见过的……”

而就在这时。

老人突然转身,从旁边的炭炉上端起一个粗瓷海碗。

碗里黑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苦味。他不由分说地托起林彦的後颈,碗沿粗暴地抵上他的嘴唇。

“喝!”

老人的声音带着命令!

“老子多年前,在白头山挖出来的老山参,全熬这一碗了!”

药汁入口的瞬间,林彦的喉咙像被火烧一样。那味道苦中带腥,还混杂着某种矿物的涩味。他本能地想吐,老人却死死捏住他的下巴。

“咽下去!”

老人瞪着眼睛!

“你肩胛骨的弹片是老子用磁石吸出来的,肠子是用桑皮线缝的!知道为了保住你这条腿,老子用了多少金疮药?”

药汁顺着喉咙滑下,所过之处泛起一阵诡异的温热。

金发护士紧张地绞着手指!

“梁先生……他刚醒……这不符合现代医学!”

那个老人瞪了他一眼。

“少用你们西医那套教育我!”

“刚醒才要喝!”

老人粗暴地打断她!

“气脉初通,正是用药的时候!”

他转头瞪着林彦!

“知道你小子是谁救回来的吗?是胡连庆那个疯子!他拖着条断腿,在雨花台的尸堆里扒拉了一个时辰!”

药碗见底,老人随手把它放在旁边的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掀开林彦身上的薄被,露出缠满绷带的躯体。绷带已经发黄,渗出紫黑色的药渍。

“别动!”

老人按住想要挣扎的林彦!

“你後背的烧伤敷了“玉红膏”,是用獾油丶当归和紫草熬的!知道这玩意,那些军阀愿意用多少银元来换吗?”

他说着掀开一片绷带,林彦顿时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像是混合了蜂蜜与草木的清甜。伤口处的灼痛奇迹般减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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