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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温县子带着太子去青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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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节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老侯,服了吧?这小娃娃可比你我会琢磨事!」

侯君集乾笑了两声,却什麽话都没有说。

李世民暗中睨了侯君集一眼,见他面上讪讪,便收回目光,转而笑道:「这时日也不早了,诸卿今晚便在宫中用膳吧,高月,你去工部请温禾来,他立了功,今日朕亲自为他庆功。」

高月领了旨意,脚不沾地地往工部赶,谁知到了工坊,只见到几个收拾工具的匠人。

问起温禾,匠人们说温县子跟着阎尚书往朱雀街去了,还说要去清风楼小聚,路上似乎还带了个少年郎。

高月心里「咯噔」一下,不敢耽搁,转身便往立政殿回。

此时立政殿内已摆开酒宴,鎏金酒壶里的琥珀酒泛着暖光。

李世民正与李靖说着陇右马场的事,见高月独自回来,便扬声道:「怎的独自回来了?温禾呢?」

高月「噗通」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启……启禀陛下,温县子与阎尚书去了清风楼,说是……说是庆祝马蹄铁铸成,还有人说……说太子殿下似乎也跟着去了。」

「哐当!」

李世民手中的玉杯猛地砸在案上,酒液溅了满案。

李靖手中的象牙箸掉在地上,程知节瞪圆了环眼,粗声嚷嚷:「清风楼?那不是妓院吗?温禾那小娃娃这才十岁,就想着开荤了,那里面的女妓,他那小身板,可不知道能不能受……」

程知节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秦琼狠狠的瞪了一眼,顿时偃旗息鼓的坐下了。

只见段志玄连忙起身:「陛下息怒,许是有误会,温禾素来谨慎……」

「误会?」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案几,杯盘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带太子进青楼,这也叫误会?这若是被那些御史知道了,明日朕这案台只怕就要出现弹劾太子的奏书了!」

李世民不生气温禾去青楼,若是只有温禾一个人,他早就和程知节一样笑了。

可是李承乾不能去啊!

殿内瞬间死寂,唯有炭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指着殿外厉声道:「黄春!带百骑的人去清风楼,把温禾丶阎立德给朕『请』回来!若太子真在那里……」

他话锋一沉。

「一并带回!」

而此时的清风楼内,丝竹管弦正盛。

暖香裹挟着酒气漫过雕花栏杆,楼下舞姬旋身甩袖,水袖翻飞如流云掠水,引得满堂喝彩。

温禾正看着热闹,暗自想着:『可惜这身子骨还是太小了,阎立德应该是怕我这少年血气方刚,所以也没有叫人来作陪。』

不过他猜测,也可能是被李承乾吓到了。

之前来的时候,他们发现李承乾偷偷跟在马车后,温禾吓得连忙让随行的李义府,将他送回府。

这小子太鸡贼了,竟然还偷偷摸摸的跟着。

就他那小身子骨,进了青楼,还不得被人啃个精光。

何况若是让李二知道,他带李承乾来这地方,能联合长孙无垢把他生吞活剥了。

「嘉颖啊。」

阎立德抿了口酒,老脸上的沟壑里都漾着笑意,举杯朝温禾示意。

「今日若非你,这马蹄铁不知要拖到何时才能成,某敬你一杯,为了咱大唐的将士,有了这物件,日后战马损耗少了,何愁边军不强?」

温禾连忙举着暖汤回敬:「阎尚书过誉了。」

「你又来这套!」阎立德故作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连胡须都翘了起来。

「先前任城王和太子在,某给你留着脸,这会儿没外人,再叫『尚书』,某可要罚你酒了!」

温禾失笑,连忙改口:「是是是,阎兄,小弟失言了。」

「这才对嘛!」

阎立德笑得眼睛眯成条缝。

「今日高兴,某已让人去叫立本和几个犬子来作陪,你年纪轻不能喝醉,但总得尽兴才是,日后也好让你这个叔父,好好的教导那几个不成器的。」

好嘛,阎立德家里那几个儿子,好想都比他大了吧。

想到他们叫自己叔父的场面,温禾都替他们感觉尴尬。

正想着,阎立德忽然放下酒杯,神色郑重起来:「不过还有件事,某想拜托你。」

温禾疑惑道:「阎兄何必客气?尽管说便是。」

「其实也不算大事。」

阎立德搓了搓手,倒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你先前骑马时念的那半阙词……能否给愚兄写全了?某这心里总惦记着,你若是不补全,怕是夜里都睡不安稳。」

温禾不禁愕然。

他当时骑在马上,不过是一时畅快感怀,随口念了辛弃疾那首《破阵子》。

没想到阎立德居然还真喜欢。

难怪他当时直接就写了一幅字帖。

「这个……」他正犹豫着,毕竟是「借」来的诗句,总觉得有些心虚。

阎立德见状,眉梢轻轻一挑,抛出诱饵:「某知道嘉颖偏爱字画,过几日愚兄寻两幅王右军的真迹摹本送你,如何?」

刚才还在迟疑的温禾,当即挺直了腰板:「那有什麽好说的!阎兄既然喜欢,小弟这就补全!」

王羲之的摹本啊,这可是能当成传家宝的宝贝!

别说一千年后了,就是现在也值钱啊。

「善!善!」阎立德喜得连忙让人铺纸研墨。

而就在这时,楼下忽然响起一阵骚动。

只见一群锦袍玉带的文人士子簇拥着个青衫男子走了进来,正是上官仪。

「上官郎君可算来了!今日这清风楼的曲子新编了几支,正合郎君诗韵!」

楼中的老鸨带着莺莺燕燕迎了上去。

这些人文采斐然的,若是能够留下一首诗。

那足以让楼中姑娘的身价翻个几倍了

上官仪含笑颔首,虽无官职在身,却自有一番文人的矜贵气度。

他身旁跟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年轻郎君,是曲阜孔家的子弟孔彦舟。

孔彦舟捧着酒盏笑道:「游韶兄今日既有雅兴,楼下舞姬腰肢如柳,何不为此情此景作一首诗?也好让我等一饱耳福。」

周围顿时响起附和声,连乐师都停了奏乐,等着记录佳作。

毕竟上官仪的诗虽未入仕,却早已凭着文采在长安文人圈里站稳了脚跟,能得他一首诗,清风楼都能多几分光彩。

上官仪清了清嗓子,指尖捻着摺扇,正要构思落笔,却听得二楼传来个小厮清亮的吆喝:

「楼上雅间,高阳县子作词《破阵子》!」

这一声喊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压过了楼下的喧嚣。

上官仪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握着摺扇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指节泛白。

上次曲江池诗会,他便是被两首诗压得抬不起头,今日难不成还要再遭此难堪?

孔彦舟也愣了愣,顺着声音望向二楼雅间,眼中闪过几分好奇。

只见那小厮捧着素笺,快步从二楼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个抱琵琶的乐伎,显然是要当场吟唱。

上官仪迟疑了片刻,忽然对着身旁的孔彦舟说道:「彦舟兄,某忽觉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啊?游韶,这就要走了?」

孔彦舟纳闷地看着他,只见上官仪脚步匆匆,几乎是逃也似的往门口去,那健步如飞的模样,怎麽看也不像是身体不适。

他正纳闷着,身后赫然传来乐伎清越的吟唱,伴着琵琶急促的弦音,如战鼓初擂: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清风楼内的喧嚣瞬间平息,连酒盏碰撞的轻响都没了。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吟唱声陡然拔高,仿佛有金戈铁马从词句中奔涌而出。

楼中那些曾披甲上阵的武勋出身的权贵,猛地挺直了腰板,眼中泛起潮热的光。

那是军营里烤肉的香气,是战鼓与胡笳交织的轰鸣,是秋霜里校场点兵的肃杀,一切都历历在目。

现在的大唐还没彻底结束战争,这些权贵也还没有陷入醉生梦死中。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最后一句落下时,琵琶声骤然收住,馀音袅袅。

「好!」

「善!」

满堂喝彩如潮水般涌起,几个武勋攥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想起自己鬓边的白发,忍不住红了眼眶。

阎立德在雅间内长长叹了口气,反覆咀嚼着「可怜白发生」五字,转头看向身旁的温禾。

少年郎正望着楼下,侧脸在烛火下映得分明,可那双眼睛里,却仿佛藏着比岁月更沉的沧桑。

「嘉颖,」他忍不住开口,「你这般年纪,怎会有这般感慨?」

温禾刚要答话,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碰撞。

「砰!」

清风楼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身披明光铠的士兵鱼贯而入,甲叶碰撞声惊得烛火乱颤。

刚刚被《破阵子》勾起豪情的壮汉猛地拍案而起,怒喝一声:「哪个犬入的敢来闹事,坏了你耶耶的诗性!」

领头的人冷冷瞥了他一眼,沉声道:「百骑!」

「噗通!」

那两个字刚出口,方才还怒气冲冲的壮汉瞬间如遭雷击,双腿一软竟直直跪在了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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