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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狄说:“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一样了,我不认识你。”

“我一直是我,”余逢春说,“跟他没关系。”

“不,”常狄摇头,声音轻得像在梦呓,“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常狄看得出区别。

这棵名为余逢春的柳树,根已经烂掉了,空有一副翠绿洁净的表象,扎根在河边,实则日渐垂朽,等着哪天彻底腐烂。

常狄是落在柳树枝芽上的鸟,她唱着歌,让柳树感觉到一丝生命的欢欣,陪伴他在最后一点温暖明亮中,步入永恒的沉寂。

与此同时,常狄自己也感觉到了生命的意义,她知道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活了。

这应该是最好最好的结局。

可从来天不遂人愿,根都烂了的柳树,竟然还能吐露新芽,焕发生机。

常狄不能接受,这只愤怒的鸟忍住暴烈的情绪,冷眼旁观。她以为一切都是昙花一现,可事实却是余逢春正在重生。

柳树不需要鸟的歌声了,他在走向自己的春天。常狄看着余逢春一天天鲜活起来,就好像看着自己一寸寸的死去。

她感觉到了被抛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不能接受。

“我们以前多好,我陪着你,你只有我,可自从他出现以后,一切都变了。”

常狄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手伸到枕头下面,触碰到冰凉的金属表面。

“……我只是想让我们回到从前而已。”

所以他们注定无法达成一致。

常狄最想要回的那个弟弟,偏偏是余逢春最不屑一顾、愿付出一切脱下的皮囊。

她思念的是那个无助、恐惧、怨恨、苍白的余逢春,因为只有这样,余逢春才会像濒死的藤蔓一样死死缠住唯一的水源与光亮,他们才会永不分离。

有呼啸风声在窗外响起,未关严的窗户被猛地吹开,花香裹挟着水汽涌进房间,水珠在地板砸出深色痕迹。刹那间,房间里安静到能听见楼下枝叶被吹折的细碎响声。

下雨了。

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常狄,余逢春挪动脚步走至窗边,伸手将乱晃的窗户合拢。

擦拭洁净的玻璃反射身后影像,有字幕的白光一闪而过,脚步声踏在地毯上,被窗外的风声全部遮盖。

余逢春回过头,看见一张狰狞怨恨的脸。

常狄高举一把锋利尖锐的匕首,用力朝他扎来,电光照亮了她癫狂的泪眼。

“重新开始吧,兰溪……”

……

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常狄不可置信地后退半步,看着余逢春闪过白光的双眸。

那不是人该有的眼睛,像鬼怪。

无力感贯穿四肢,常狄跪坐在地,只能仰头看着余逢春越走越近,捡起被她丢在地上的匕首。

锋利的刀锋被随意拿在手中把玩,一种常狄从未体会过的压力,如同灌满整个房间的水,将她密不透风的包裹,只留下呼吸的力气。

她茫然又困惑地看着,连思想都被控制,不存在一丝一毫的变动。

“杀了我,世界就会重启。”

余逢春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常狄茫然地转动眼珠,看着匕首在他手里反射出亮光,像一颗划过地面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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