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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苦,可看清人身上的红线。

“从见到东君第一面开始,我便发现东君手腕处系有一条极其明显的红线,就在这里。”

手指一点,落在余逢春的手腕处。

一根颜色正红的红线便系在那里,白皙配正红,还有隐约的朱砂色流动其中,格外夺目。

姻兰继续说:“这根红线,与我见过的许多都不相同,似乎寸寸断裂,又在每次断裂的地方重新续上一股,使其得以绵延。”

无数次的断裂重续让红线比姻兰见过的任何一根都纠结粗糙,带着无法言明的执拗固执,好像无论如何都要绵延下去,死都不能放手。

寸寸断,寸寸续。

至死不休。

而余逢春听完她的讲述后,完全愣住了,似乎姻兰的话语中透露出了一些他完全没有料到的信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良久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像一团凝满了水的云:“这些事情,还劳烦姑娘为我保密。”

姻兰不明白,茫然地眨眨眼睛。

她没有想得到一个解释,但余逢春却好像空前疲惫,再也承受不住一点,苦笑一声,道:“即便是天作之合,我此生,恐怕也与他无缘了。”

并非没有情意,是天意弄人,此生有缘无分。

实在可惜。

哗啦——

茶盏侧翻声响起,茶水顺着桌案滴落在地,成为一片寂静中的唯一杂音,透露出面前人的心绪起伏。

望着屏风后气息不稳的魔尊,姻兰呢喃道:“虽隔着屏风,但奴家隐约看到,魔尊手上,也系着一条红线呢……”

姻兰话音未落,屏风上青丝牡丹骤然扭曲,根根丝线断裂崩开,房间有霎时间的震颤,魔气暴涨,从窗边探入室内的几条青翠枝芽瞬间枯萎。

邵逾白垂落的手掌猛地蜷起,本就岌岌可危的屏风应声碎裂。屋内烛火疯狂摇曳,映出他袖口翻涌的暗红纹路。

他低声道:“今日来访,多有叨扰,望夫人海涵,守口如瓶。”

姻兰也站起身,无视房间内的一片狼藉:“东君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是当然。”

邵逾白点点头,不再多言,却在离开时听见姻兰说:“东君可是归来了?”

他转过身,在女人眼中,如今名震九界的魔尊身上一片暗色,唯有一根红线鲜艳明媚,如有生命般将他缠绕。

姻兰屈身行礼:“红线断而复续,奴家在这里恭喜了。”

语罢,姻兰不再看,先离开了。

而半柱香后,穆神洲上,余逢春听见敲门声。

打开门,湿漉漉的小狗站在门口,很用力地盯着他看。

余逢春一挑眉,眼神打量后后退一步,让他进门。

等邵逾白走进竹舍,余逢春才开口问:“怎么了?”

面对他的问题,邵逾白僵硬着摇摇头,脸色惨白,眼尾却有一点激动后晕出来的红。

余逢春看出他情绪不对劲,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摸摸头,温声问:“怎么了?”

邵逾白低着头任由他摸,只是在听到余逢春的问题后忽然抬手将人往身上搂,闷不吭声地把头埋进余逢春的怀里。

更像小狗了。

余逢春顺着后脑勺摸到邵逾白的脊背,忽然闻到一股极其浅淡的甜香味。

“去哪里了?”他问,“你身上好香。”

本来还在他怀里沉默不语的邵逾白,闻言当即就僵住了。

心虚又尴尬地抬起头,迎上一束戏谑的目光。

师尊没生气。

意识到这点以后,邵逾白只觉得整颗心都泡在温水里,刚才在姻兰那里听到的话更是让他头晕目眩、不知所以。

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邵逾白不自觉就问出一句:“师尊可占过姻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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