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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的血被晨曦映得锃亮,向四周流淌变成薄薄一层,缓缓被潮湿的土壤吸收,却在当中留下一颗耀目的红豆。

“嗯?”观雪狐疑地动一动手指,那颗红豆便飞起来,悬在她掌心之上。

洛予念似乎产生了幻觉,那颗被灵力褪去泥土与血色的豆子竟凭空开始扭动!它时而展成一条细线,时而弯曲团起,像极了喂食锦鲤用的水蚯蚓。不同的是,它表皮光润无环节,呈半透明的山茶红色……这东西,是他吐出来的?

“师叔,这,这这是什么啊?”沈佑的声音颤颤巍巍。

观雪摇头:“……怕是蛊。”

她话音刚落,那蛊忽然僵直不动了,须臾,色泽便开始加深。

观雪忙以灵力灌入,可它却再无变化。

“死了。”她啧一声,痛心道,“看样子,是离开寄主之后便会立刻死去。”

若是蛊的话……南夷人,他只接触过阿虎一个。可,对方是何时动手?竟这样神不知鬼不觉?那还需尽早提醒碧梧派的各位才行……

不料等不及开口,他眼前忽而一黑,紧接着便没了知觉。

再睁眼,窗外是昏灰的天,分不出是天亮,还是即将天黑。

洛予念试图从榻上起身,却被痛出一身冷汗,他不敢擅动,老老实实盯着雪白的屋顶。

可痛在肋骨,胸廓细微的变化都会带来一阵刺痛,他可以不动,却无法不呼吸。

长痛不如短痛。

于是,他强忍剧痛,起身趺坐,还未等入定,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他闻到门缝里涌入的露水清香,才知是清晨。

原来他昏睡了整整一日。

“醒了?”观雪掌上温着一盅药,肩上还探出个脑袋。

见他坐着,沈佑目光立马转忧为喜:“小师叔!”他激动地扑到榻边,连带着整张罗汉榻都跟着一震。

洛予念紧紧抿住嘴,闷哼一声。

“你一碰,他便痛。”观雪无奈,将惊慌失措沈佑拨开,“既醒了,自己喝吧。”

洛予念微微点头,尽量保持身体静止,药一口一口吞咽地艰难。

“……阿念。”

他一惊,扭过头。

师姐似乎从未这样叫他,除了……四岁时,他被送上山前的那一天。

“二师兄并不知你的护心镜不在身上……且,他苦当年之伤已久,乍然听你提起有些接受不了,你别记恨他……”观雪叹了口气,“你也是,何必说那些让他难堪的话激他。”

“是我冲动。”洛予念一开口,胸前便收紧,忍不住要咳嗽,一咳,断骨处剧痛。

“这几日先别说话了。”观雪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轻笑一声,“难得你冲动,挺好的。”她伸出手,似乎想摸一摸他的头,可这么多年来,两个心知肚明的人似乎在避讳什么,从未亲近过一日,遂又作罢,只问,“那蛊被种在你心脉,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洛予念缓缓摇头,若不是被打了这一掌,后果不堪设想,福祸果然相依。

“罢了。你当众顶撞师兄,口口声声为南夷人开脱,二师兄罚你去玄静崖思过一个月。当然,要等你能走动。”

洛予念猛地抬起头,受罚他自然不意外,可一个月,他着实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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