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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在他面前俯首。
她一直都觉得,他还是那个曾经和自己朝夕相伴的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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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恍然间发现,他已高高在上。
幼时那种飘渺无依的不安感又来了。
韦春知见她流露出脆弱的神情,趁热打铁:“你是阿耶的乖女儿,阿耶如今只能指望你,你也只能指望阿耶。”
这样熟悉的场景,突然令缨徽觉得憋闷。
她记得,十二岁那年,阿耶要送她来幽州。
那凄凉无助的夜晚,他就是这么抓着仓惶的小缨徽,说:“你是阿耶的乖女儿,阿耶以后只能指望你了。”
缨徽边摇头边后退,想要把那些狼狈的记忆甩出去。
不,她还有阿兄。
仿佛从虚空中抓住一点支撑,让飘零的心有所依托。
对呀,她还有阿兄。
缨徽抚住倏然绞痛的心口,望向宅邸前的街衢,慌乱地寻找。
多么神奇,杳长的街衢尽头,马蹄阵阵,阿兄真的出现。
谢世渊勒住缰绳,跳下马,先是担忧地看了一眼缨徽,才朝着李崇润行揖礼。
第34章
谢世渊听闻韦春知安然无恙,并且来了都督府,很是担忧,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得来一趟。
在重逢之初,缨徽就告诉了他这几年的遭遇。
所有坎坷辛酸,始作俑者莫过于此。
虽然李崇润在,但至亲至疏夫妻,这种家务事,他未必会照顾得好缨徽的情绪。
受了谢世渊一礼,李崇润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至极。
他其实感觉出了缨徽那竭力伪装出的平静之下焦躁不安的心情,但他不明白为什么。
她是都督府的主人,她是他李崇润的娘子,牢牢占据上风,难道今时今日的他,给不了缨徽应有的体面和安宁吗?
缨徽是不信任他,还是不想依赖他。
亦或是有别的痼疾,是他不知道的。
但是谢世渊知道。
他知道缨徽正陷于凄惶无助中,所以他来了,做定海神针。
多么令人着恼的默契。
谢世渊很守礼,一一向韦春知和辛娘子见礼。
韦春知知道谢氏处境,向来看人下菜碟,十分敷衍地寒暄几句。
被谢世渊这样一打岔,韦春知准备了满腹的说服缨徽的话,也没有机会再说。
只有不甘不愿地带着家眷离去。
如秋风扫落叶,宅邸门前霎时寂静。
缨徽想将谢世渊让进花厅,叙叙旧也好,怎么也好,她想和他说话,藉以平复刚才因阿耶寥寥数语而激出的不安。
可是她看看李崇润,又唯恐招惹他不快,踯躅不敢言。
李崇润一眼就看穿了她。
虽然嫉恨,却不至于这般难看,客人来了拒之门外。
李崇润冷声道:“谢将军是怎么也请不来的稀客,入内喝几瓯清茶吧。”
他指望谢世渊识趣,自己乖乖走。偏八面玲珑的谢将军故意装傻,朝李崇润拱了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茶是上好的白山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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