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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106章 沉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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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沉寂

范玉微怔。

曲边盈又扯了扯缰绳, 继续道,“我有马呢,不在你家久留, 吃了面就走,来回不过一个时辰, 比挨家挨户去敲门找吃的快。”

范玉看她。

曲边盈笑道,“你该不是心疼你家的面吧?”

范玉奈何,遂也知晓无论说什么, 她应当都有理由……

“走了。”曲边盈牵了马先走。

范玉只得快步跟上。

范玉的家在东郊,两人并肩踱步, 一侧还有曲边盈的马, 方才已经走了许久, 是不远了。

曲边盈方才也是头一回这么‘勇猛’,眼下脸色其实有些红,也没开口说话。

范玉解围,“这一路同陛下出行,可还顺利?”

私事不好说的时候,说公事最好。

但凡涉及天子的话题,大抵都有分寸, 也不会气氛尴尬或冷场, 尤其是两人都算是天子近臣。

而且, 他也不是不关心……

她。

范玉问起,曲边盈应道, “顺利。”

许是这时的街头只有他们两人, 连巡逻的禁军都还未遇上, 这样安静的夜晚, 最容易让人生出感叹, 尤其还是同范玉在一起的时候。

曲边盈叹道,“就是觉得,有些事很难做。”

范玉静静看着她。

曲边盈忽然觉得,像这样有些话说与一人听,这人听得懂,又含蓄内敛,不会张扬,这种感觉似是踏实。

立城边关的事,曲边盈不好直接说起,就道,”以前总觉得紫衣卫什么事都是从头做起,在外有驻军,在内又有禁军,紫衣卫顶着天子近卫的名头,做什么都不好做;但眼下才知道,边关驻军也不好做。”

范玉轻声,“沈辞?”

曲边盈意外,虽然没承认,但她的表情,范玉足够猜了。

范玉没吭声了。

曲边盈嘀咕道,“你们这些文官,是不是都这么聪明,我就提了一句,同沈辞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

范玉笑。

曲边盈又道,“怎么会猜沈辞?”

范玉应道,“立城边关离惠山近,你同陛下去了惠山行宫一趟,就忽然提起边关驻军,我猜是立城边关。你是紫衣卫统领,能共情的十有八.九应当也是边关将帅,立城边关的实际统帅是沈辞沈将军,早前在淼城,你同他也熟络。若非熟络的人,你不会轻易感叹,也不会在我面前感叹,所以,我猜是沈辞。”

曲边盈:“……”

范玉又道,“不担心,不应声”就不算说漏嘴了。”

曲边盈唏嘘,“范玉,你是狐狸吧。”

还是好看那种……

“嗯?”范玉没反应过来。

曲边盈连忙遮掩过去,“要不,不说公事了?”

说什么他都能猜到似的。

范玉看她,“那说什么?”

“私事?”曲边盈想也没想。

范玉:“……”

范玉轻声道,“真要去吗?边盈,太晚了,被旁人看到会误会。”

“误会什么?”曲边盈看他。

范玉:“……”

她忽然这么说,他不知当如何接话。

短暂沉默里,还在并肩踱步着,曲边盈忽然开口,“我没误会,范玉,我是紫衣卫统领,不是京中贵女,我知晓我在做什么。从小到大,我想要,就会打马三天三夜去找糖人,也会在军中要强,会离经叛道,也会独断专行,还会……”

曲边盈似是在斟酌。

范玉看她。

曲边盈驻足,“巧取豪夺!”

范玉未回神。

四目相视里,两个人都骤然脸红,曲边盈紧张扯了扯缰绳,习惯了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下意识跃身上马,“我不吃了。”

范玉却忽然轻声,“到门口了。”

曲边盈:“……”

br /> 果真见一侧就是范玉的宅子。

但方才说了那些话,有委实有些尴尬,还怎么去……

范玉温声道,“饥肠辘辘之人,说话不必作数,进来吧。”

<b r /> 曲边盈有些尴尬得杵在马背上,但范玉已经推门入了苑子。

曲边盈轻叹一声,她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还巧取豪夺。

怎么说出口的?曲边盈懊恼,她就怕是赶夜路赶得脑子不好使了,范玉会怎么想她?

要不是在马背上,曲边盈肯定跺脚。

曲边盈俯身趴马背上,“胭脂,丢死人了。”

范玉推门而出,正好看到她趴马背上,灰溜溜说这一句。

范玉笑,“吃多少?”

曲边盈赶紧坐直了,“我……”

范玉没忍住笑意,“我知道了。”

曲边盈:“……”

曲边盈才下了马,牵了胭脂入内,而后在苑中将胭脂栓好。

在自己家中可以不栓,但在旁人家中不栓是不礼貌。

等曲边盈照看好胭脂,才见厨房内,范玉已经在忙碌。

曲边盈远远看着,其实远远看着也很赏心悦目,曲边盈没有出声,很快听到水开的声音,既而是范玉煮面。

不对,曲边盈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连忙上前,“我来。”

“不用。”范玉看她。

她方才是看到范玉用的左手,才忽然想起的。

范玉也看到她目光落在他右手上,范玉轻声,“去等着。”

“哦。”曲边盈还是头次这么听话转身,也仿佛是范玉头次,这么,同她说话。

她忽然想,范玉许是介意旁人觉得……

曲边盈就在堂中等,宅子不大,曲边盈早前来过,眼下无聊,就在桌上左手同右手掰手腕,稍许,听到范玉唤她,“边盈。”

曲边盈险些翻到凳子下面去,赶紧起身,最后还是拌倒了凳子,哄得一声,曲边盈想死的心都有了,先应了声,“来了!”

紧接着,方才被她踢绊倒时不小心踢了来一脚的桌子,垮了……

它垮了?!

就当着范玉的面。

曲边盈尴尬笑了笑,范玉也不由笑了笑。

……

两人是坐在苑中的石阶上一起吃面的,全程曲边盈都没有说话。

实在是没有什么比去人家家中吃饭,把人家家中的桌子给拆了更尴尬的事。

而最尴尬的莫过于眼下没有桌子了,又只有两间屋,她不可能去他屋中案几吃,所以两个人就坐在石阶上,安安静静吃面。

对,就是什么都不说,安安静静吃完面走人就好。

曲边盈脸就差埋到碗里。

“吃好了。”曲边盈笑。

她哪里是吃面,是在喝面,范玉看她,“不会不舒服吗?”

她摇头,“军中吃饭都快。”

不知为何,范玉又笑了笑,“好,放下吧。”

“那,那我走了?”曲边盈放下碗筷,又指了指胭脂。

“嗯。”范玉轻声。

曲边盈果真,往胭脂处去,范玉其实没吃完,也跟着一道起身。

曲边盈解开绳索,跃身上马,心里似是揣了什么事一般,她看范玉的时候,范玉也看她。

她还是开口,“我,我同赵伦持解除婚约了。”

范玉怔住。

曲边盈鼓起勇气,“范玉,你要是没有心意的姑娘,我……”

曲边盈欲言又止,“我。”

余光瞥到石阶上的两个碗,曲边盈脱口而出,“我能来你家吃面吗?”

范玉:“……”

范玉原本楞住,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忍住笑出声来。

曲边盈脸彻底红了,没再同他说话,就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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