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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040章 不可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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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不可能!

沈辞, 立城见……

陈翎看完书信的时候,脸色还很有几分难看——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拿血迹下战书, 沈辞会一直记得,也会一直放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对手。

他就是要在沈辞印象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挑衅!

但这样的疯子,能将谭进逼到走投无路,粮草未到就先攻陷了怀城便也不奇怪了。

哈尔米亚……

陈翎口中再念了次这个名字。

她想一定不止沈辞,哈尔米亚还应当从谭进手中也逃走过。

这个心思极其缜密,而且, 明知谭进有异还是赶来,就是想告诉谭进,他有胆量来见他,也能在他手中脱身。眼下再次挑衅沈辞, 是自大,自负, 又嚣张到了极致。

这样挑衅张扬的人, 往往不会有好下场,也绝对不会只有燕韩一个敌人……

陈翎淡淡垂眸。

她不是担心哈尔米亚, 她是担心沈辞。

哈尔米亚用这种方式,无非是想先挑衅和激怒沈辞, 让沈辞一直记得这一幕。

日后战场相遇时, 他会再乱沈辞心智。

哈尔米亚能同统一西戎西边的五个部落, 除却野心, 好战,聪明, 还一定善于算计和攻心……

陈翎低头又看了眼手中的书信。

池宏鹰着人送来的, 大约半月前从曲城送出的, 眼下,应当已经在带阿念在去淼城的路上,还有半月就到了。

淼城是平南郡的首府,离楯城只有三两日的路程。

那里有平南侯府在,很安全。

陈翎放下手中书信,恰好内侍官入内,“陛下,平南侯世子又~来了!”

“宣吧。”陈翎轻声。

内侍官脚步声刚停,便听陆鸣简的声音传来,“陛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陈翎轻嗯一声,没有抬头看向眼前十五六岁的少年。

“陛下,怀城围了这么久,这都最后一场仗了,你就让我去吧!我都来了楯城多久了,总不能一直在陛下眼皮子下呆着,日后等我回去还怎么同父亲母亲交待啊~”

陈翎瞥了他一眼,倒是没着急打断。

陆鸣简果真继续,“陛下,当初我同父亲母亲说,我这次是来给平南侯府长脸的~”

陈翎淡声道,“嗯,你不闯祸就挺长脸了。”

陆鸣简惊呆:“……”

陈翎低着头,继续看着手中的折子。

陆鸣简是真的坐不住了,“陛下,我都来了两月,一直在楯城打转,到最后平南郡别的驻军都全部上过战场了,就他们世子还在闹着玩呢!陛下~你就让我去吧,再不去,怀城都打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这回应当是说完了。

“闹着玩?”陈翎抬眸看他,“你当打仗是好玩的事?”

陆鸣简才反应过来失言,懊恼,“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空有一身抱负,来楯城的时候,父亲母亲都寄予了厚望,还盼着我能像二哥一样……”

陆鸣简口中的二哥就是沈辞。

陆鸣简的母亲是平南侯夫人,也就是沈辞的姑母。

所以陆鸣简一直唤沈辞二哥。

沈辞早前是天子的伴读,陆鸣简也习惯了在陈翎跟前提沈辞时都用的“二哥”两个字。

陈翎又看了看他,而后低下头去,轻声道,“你二哥从未把打仗当好玩的事,也不会想着再不去仗就打完了……”

陆鸣简一张脸瞬间涨红!

其实陆鸣简年纪也不大,正是一腔热血上头的时候。

陆鸣简自幼就崇拜沈辞,后来沈辞去了立城,他也想着天天上战场。若不是家中父母反对得厉害,恐怕早就收拾包袱去立城了。

“陛下~”陆鸣简央求。

“多大了?”陈翎冷不丁问。

陆鸣简诧异,“十……十五,马上十六了!”

陆鸣简没明白何意。

“嗯,牙齿都还没长齐,好生在楯城呆着。”陈翎一锤定音。

陆鸣简哀嚎,“陛下!”

那时二哥还是东宫伴读的时候,他就在京中,因为二哥的缘故,他时常见天子,也就是那个时候的东宫。

所以他很早之前就同天子亲厚。

即便后来二哥去了立城,他也时常在天子跟前走动。

再加上他年幼,周遭又都知晓天子对他照顾,所以出入天子近前,内侍官和紫衣卫都不怎么拦他。

眼下,陈翎抬头看他,“怎么,朕的安危不重要吗?”

就这一句,陆鸣简忽得梗住,“重,重要啊~”

陈翎看他,“那是让你留在楯城,守着朕的安危重要,还是让你去攻打怀城重要?”

陆鸣简挫败,“当然是陛下安危重要……”

陈翎重新低头,“那你出去吧。”

陆鸣简懊恼。

所有人都觉得他年纪小!可少年自有少年勇啊,谁说他不能手刃谭进!

陆鸣简唏嘘,他也想去啊……

看着陆鸣简的背影出了厅中,陈翎心中才一声轻叹。

平南侯府这一辈就陆鸣简一根独苗。别说战场,就是校场都没去过几回。这次非嚷着来救驾,平南侯和平南侯夫人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没下去过,若真让他去攻打怀城,平南侯和平南侯夫人都能吓出病来。

幼时陆鸣简总跟着沈辞,她也是一点点看着陆鸣简从小不点儿,长成眼下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

沈辞不在京中的几年,陆鸣简还在京中,也时常往她这里跑。

眼下,看着陆鸣简的背影,陈翎忽然会想起十五六岁时候的沈辞。

那时的沈辞也是一身少年气,阳光,温和,却比眼前的陆鸣简理智稳重得多……

陈翎再次伸手,怼了怼那只草编蚱蜢。

木头。

*

陆鸣简出了厅中,脸上写着垂头丧气,但未走远就见不远处石怀远和身侧的另一个将领一道,行色匆匆去见天子。

陆鸣简隐约听到口中“军情呈报”几个字,还有“怀城”两个字!

是怀城军情?!

陆鸣简脚下驻足。

“世子!”两人招呼,陆鸣简颔首。而后石怀远朝内侍官说了一声,内侍官便入内通传,很快,天子宣召入内。

陆鸣简下意识想跟去,门口的紫衣卫拦下,“世子。”

陆鸣简只能在厅外竖起耳朵听。

“世子!”紫衣卫实在拿他头疼。

陆鸣简悠悠晃开,只是忽得又晃回来,紫衣卫一紧张,他又晃走,紫衣卫一放松,他又晃了回来,然后又晃走……

紫衣卫想死的心都有了。

厅外如此,厅中,石怀远朝天子拱手,“陛下,谭进弃城逃走了,只带了身边的精锐,谭进将整个怀城都丢下!”

陈翎蛾眉微蹙,“什么时候的事?”

石怀远身侧的将领道,“今日晨间大军攻城,遇到怀城中的潭州驻军殊死抵抗,一直从晨间打到晌午时候潭州驻军一直都在抵抗,有一段时间还反击得激烈。但未时前后,潭州驻军忽然一溃而散,整个军心都乱了,也不知道怎么抵抗,在此之后,军中便很快攻破了怀城。”

陈翎意外。

她没告诉陆鸣简这场仗早就开始了,就是怕他吵着要去。

以怀城的防御工事,以及潭州驻军的战力,起初是告诉她这场仗怕是要打上两日,但没想到一日未到便攻陷了怀城。

不应当……

是有哪里出了变故?

陈翎思绪间,石怀远继续道,“城门攻破后,我们才发现谭进早就不见踪迹,从晨间起就一直是付门慈在借谭进的名义进行守城。早前的抵抗,还有后来有一段反击,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掩护谭进逃走。”

果然,陈翎皱眉,“他跑了?”

石怀远颔首,“是。付门慈被拿下后,口风一直很紧,问不什么出话来,眼下正在押解来楯城的途中,陛下可亲自审问。但据付门慈身边的一个近卫透露——谭进应当是在昨晚就趁夜逃走了,连谭光思都未带……其实也正因为谭光思还留在怀城,所以潭州驻军……才都以为谭进还在。”

石怀远点到为止,厅中便忽然安静了。

陈翎抬头某看向石怀远。

昨晚就逃走了,今日还在死守,而且佯装反击了一段时间,都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拖延时辰,其实人早就不在怀城了……

谭进将自己的亲孙子都舍得留下,是没有人会怀疑。

谭进的心思够狠。

陈翎起身,走向厅中的沙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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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整日整夜,人应当已经逃远了。

陈翎平静问道,“让人追了吗?”

仓皇出逃,不可能没有踪迹。

石怀远应声,“回陛下,已经让人追了,也有迹可循。但谭进谨慎,往各个方向都留了踪迹,眼下还不知道逃去哪个方向的人是谭进,所以都在追……”

陈翎不觉得奇怪,谭进原本就是只老狐狸,他打过的仗比旁人过过的桥都多,是会给自己留好退路,但断不可放虎归山。

陈翎嘱咐,“继续追,无论他在哪里,都要给朕找出来。”

“是!”石怀远和身侧的将领应声。

只是话音刚落,陆鸣简“嗖”得一声似泥鳅一样绕过了紫衣卫和内侍官滑进了厅中,“陛下,让我去追吧!”

陈翎凌声,“谁让你进来的?”

紫衣卫当即单膝跪下,“陛下恕罪。”

紫衣卫其实也拿陆鸣简头疼。

平南侯世子整日都在天子跟前转悠,天子若是不待见平南侯世子,平南侯世子早就被扔出去了。平南侯世子偏偏又是个事儿精,一点点试探着底线,最后瞅准时机,才像泥鳅一样滑了进来。

陆鸣简也吓得赶紧跪下,眼巴巴道,“陛下,你就让我去嘛,谭进都灰头土脸跑了,我身边驻军跟着不会有危险。而且陛下,我要是来了楯城几日什么都没做,怎么回去见父亲母亲,回京也会被笑的~我都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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