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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鼓噪声大作,那妇人挡在门前,形势逼人,竟是不得不喝。

师门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韦训从庞良骥手里接过酒樽,仰起头,一口一口把这满满一大樽蒙汗药酒喝得涓滴不剩,放回妇人手里托盘上。

傧相为新郎挡酒乃是常理,妇人见他面色如常,惊愕失色,端着托盘进去了。

韦训仰仗自己内力深厚,替庞良骥喝下药酒,强行压制莨菪子的毒性,周围人群却不知道其中凶险,只当是这少年傧相痛痛快快干了一大杯,都为他叫好。

以蒙汗药酒开始,萧府的大门终于为新郎打开了。

院中点起火把,只见几十个举着棍棒的老少妇人,明火执仗站在道路两侧,人人脸上均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就是“下婿”的风俗了,这些女子都是新娘亲属家的姑嫂们,会尽情对新郎刁难戏弄。

看到这杀气腾腾的阵仗,霍七郎倒抽一口冷气,小声道:“好家伙,怪不得叫门第一句就是‘贼来需打’,看来今天我们三个就是挨打的贼了!”

庞良骥一边尬笑一边流冷汗,再次叮嘱两位师兄弟:“千万不能还手啊!”

韦霍两人站到庞良骥身旁,三个人如同赴难一般并肩向着大门走去,门外的看客们都高声笑着起哄:“婿是妇家狗,打煞无文书!快打!使劲打!”

这师门三人皆是身经百战的侠客,可眼前这景象比以往赴过的生死局都可怕,不仅不能生气还手,对手是根本惹不起的姑奶奶们,挨了打还得笑脸相迎。

几十个娘子蜂拥而上,棍棒交加如同雨点一般洒下来,三个人举着胳膊挡住头脸,其他地方只能给人任意殴打了。更有彪悍豪放的姑嫂看他们三人都是年轻俊俏儿郎,说出各种让人抬不起头来的调戏话来。

乱棒围殴之中,韦训认真对庞良骥说:“我收回当傧相是微末小事这话。治丧只需要拉出去一个横着的,婚礼弄不好得拉出去几个横着的。”

霍七郎被人趁乱摸了几把,同样一脸震惊:“别人家结婚都是这样吗?”

庞良骥还得腾出一只手抱着大雁,苦笑道:“我也是平生头一回当姑爷,当真不知道是这样龙潭虎穴!”

幸好姑嫂们没有练过武艺,三个人都筋骨结实,被这般围殴也不会重伤,倒是种种“展褥铺锦床,儿郎下马来,缓缓便商量”的轻佻词句让人听得后背冷汗直流,比最厉害的内功掌法还难以抵挡。

庞良骥不能快走逃跑,韦霍两人肩负保护新郎的责任,让大半攻击落在自己身上,一路护送他缓行向着中门走去。

棍棒交加之中,韦训突然感到一阵劲风从后袭来,直冲庞良骥的后脑勺,与其他女子的攻击力度截然不同。他迅速反手向后一抓,将武器拦下,手里抓住的却不是木棒,而是一根熟铁棍。

韦训劈手夺过棍子,正要转头看是谁下这么黑的手,又是一阵疾风贴地袭来,扫向庞良骥的脚踝。庞良骥的腿早已折断,上身还扛得住揍,下盘却没有丝毫招架力,这横扫一棍定会把他打到跪地不起。韦训一脚踩住,又是一根熟铁棍。

再看下黑手的人,不过是个穿裙涂粉的普通女子,被夺走武器,也不慌忙,笑嘻嘻地退进娘子军里不见了。这两记闷棍劲力凶猛,又黑又狠,都是奔着重伤致残去的,韦训心中疑惑,却碍于不能还手,只能顺手将铁棍扔到房顶上,随着人群继续往前走。

每过一道门槛都要以诗句应答,每走一步路都要戏打或是灌酒,如此过关斩将,舌战群姑,终于来到正堂,只见一道帷幕拉在门口。司礼人连忙叫新郎将怀里的大雁扔过帷幕,接着念催妆诗,请新娘出场。

幸而有宝珠指点,庞良骥腰里挂着一兜写着小抄的象牙笏,将陆畅、贾岛、卢储等才子的名篇念诵出来,半点错没出。庞家带来的上百个随从开始从门外齐声大喊:“新娘子催出来!”

文武齐下,帷幕里面影影绰绰出现了个穿礼服的女子,庞良骥几乎要哭出来了,喊了一声阿苒,却没人理他。童男女撤去帷幕,新娘穿一袭深青色婚礼服,头上盖着一副宽大蔽膝,看不清面容。

新郎新娘举行奠雁仪式,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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