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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色狩猎》6-1律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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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谦没有回答,他的思绪已经在推敲这场会面的可能性。

她到底想谈什麽?

更重要的是,她想要影响什麽?

当时钟指向下午一点五十五分时,助理的声音透过内线电话传来——

「沈律师,白小姐到了。」

他停顿了一瞬,然後放下手中的文件,语气不变地说:「请她进来。」

他端起桌上的黑咖啡,视线转向门口。

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里。沈怀谦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外套内是一件纯白衬衫,没有过多的饰品,仅有一条细致的银色手炼绕在手腕上。她的打扮低调专业,却与事务所内任何一个法务人员都截然不同——因为她的举止比任何人都更自在。

她没有拘谨,也没有刻意展现过多的礼貌,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优雅,像是早已习惯出现在这种场合,没有丝毫违和感。

这让他微微挑眉。

通常,被牵扯进法律案件的证人,或多或少都会带着些许紧张,尤其是面对他的律师团队时,他们总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不安或防备。但这个女人没有,她的眼神平静,步伐稳定,甚至在推开门的瞬间,视线便精准地落在他身上,像是在观察他。

这是一个有备而来的人。

「沈律师。」她微微点头,声音乾净俐落,没有拖泥带水。

「白小姐,请坐。」

沈怀谦没有多说,抬手示意对方入座,然後观察着她如何回应。

白艳没有选择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而是直接坐在正对着他的座位,将文件夹搁在桌上,动作流畅自然。她的腿轻轻交叠,背部挺直,整体姿态让人挑不出半点破绽。

有趣。

「白小姐,关於这次南湾集团案,您打算提供的证词内容有哪些?」

他直接切入正题,没有多馀的寒暄。

白艳微微一笑,轻轻翻开文件夹,取出一张清单:「这是我的证词大纲,请您过目。」

她递出的纸张上,条列式地列出了数个关键点,包含南湾集团内部资金流动丶股东会议记录丶以及公关策略的应对方式,每一条都精准且切中重点,没有一丝多馀的废话。

沈怀谦低头扫过,视线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份证词……不只是作为单纯的企业内部证人,而是结合了企业公关与法律层面的双重考量,这让他的兴趣又加深了一分。

「这份证词的架构,比一般的证人资料更完整,甚至带有策略性。」他微微抬眼,语气淡然,「这并不像一个单纯证人该有的水准,白小姐的工作范围,似乎比我想像的更广?」

白艳轻轻一笑,语气自然:「这是危机处理的一部分。法律与商业本来就是相互影响的,企业经营者的每一步决策,都有可能成为诉讼战的一部分。既然如此,我的工作,当然也需要具备一定的法律思维。」

她的语气依旧稳定,没有试图展现自己的优势,而是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调说出这番话。

这样的态度,让人挑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

沈怀谦的手指无声地敲了敲桌面,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所以,您想要和我讨论的细节是?」

「主要是关於证词的影响范围。」她低头翻阅了一下文件,指尖轻轻点在其中一行,「这场官司不只是股东之间的斗争,还牵涉到市场信任度。如果我的证词过於偏向任何一方,可能会造成连锁反应,影响企业品牌的稳定。」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视线缓缓落回他身上:「所以,我想知道,沈律师会如何处理这种双重风险?」

这是一个典型的「反问」。

一般证人来到事务所时,通常是来听取建议,而不是提出问题。

但她不同,她不只是证人,更像是一个与他站在同样层级的策略顾问,她不只是来「提供资讯」,而是来寻求一场等价的对话。

这种做法,让她显得与众不同。

沈怀谦轻轻笑了一下,语气淡然:「所以,白小姐不是来请我审视证词,而是来与我讨论策略?」

「如果沈律师愿意,我当然希望能得到您的专业见解。」她的语气依旧从容,「毕竟,这场官司的影响层面很广,我的工作是控制企业危机,而您的工作是确保法律程序不被利用,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的立场并不冲突,对吧?」

这是一场极其高明的谈话技巧——她既没有强势地表现出自己的专业,也没有刻意迎合他的立场,而是用「合作」的角度让他不得不认同她的价值。

沈怀谦的视线微微变深了一点,他发现自己开始对这场对话感到「有趣」。

这不是他熟悉的谈话模式,也不是他习惯应对的类型。

白艳,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证人。

「那麽,您对这场官司的分析是什麽?」

他决定试探她,看看她能不能提供更有价值的见解。

白艳微微一笑,视线淡然地落在桌上的文件:「这场官司表面上是资金纠纷,但本质上是股东权力的再分配。我研究过过去五年的财报与内部变动纪录,这场纠纷的导火线,并不只是财务问题,而是管理层的控制权争夺。如果这件案子败诉,影响的将不只是南湾集团的财务,而是整个市场对管理层的信任度。」

她顿了一下,指尖轻轻点了点文件,「也就是说,这不只是诉讼,而是一场企业信任的谈判。」

这番话,让沈怀谦短暂沉默了一瞬。

他没想到,她竟然能看得这麽透彻。

这场官司的核心,确实并不只是金钱,而是企业经营权与市场信任问题。他一直以来都是从法律角度来审视这场案件,而她,却是从市场与权力结构的角度切入。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等级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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