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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已不是初见时程危泠的脸,那张俊美的脸此时恶相尽显,彻底的尸化抹灭了他身上最后一丝凡人的特征。
本该隐藏在薄薄皮肤下的血管,因为血液被抽干而浮现在青白色的皮肤上,显露出诡异的脉络。
陈星一手探入水中,轻轻拨开程危泠紧闭的左眼,血丝遍布的眼白上能够窥见一点眼瞳。那样冶烈的猩红,即使是再鲜艳的血液也无法媲美。
松开手,那眼睛再次闭合,若非那尖锐的獠牙已深深抵入程危泠的下唇,陈星会以为他此刻不过是安然沉睡。
唤了一个静候的陶俑上前接过火把,陈星从摆放在地上的人形包裹物上揭下一张符纸,就着火把点燃,将符纸燃尽后的纸灰收起,走到水棺另一侧仍在工作的吸泵边,关掉开关,拆下管道,等把纸灰注入泵芯后,重新装上管道,在控制面板上摁下了与抽取相反的按钮。
被储存在透明容器中的深红液体随着吸泵的再次启动,在等候被抽出的血液重新注入期间,陈星的目光移向那具被白布重重包裹的物体。
令符被一一除下,用以掩盖人形物本来面貌的白布散开,一具赤裸的人体呈现在散乱的布料上。
当这具无生命的躯体摆放在程危泠身边时,这种凝视着孪生子一样的怪异感觉让陈星的动作下意识地滞缓。他想到自己的脸,仿佛置身沼泽之中的窒息感愈加浓郁。
陈星扶着那具躯体使它保持坐立的姿态,一手抽出七星剑,将这把他曾只用来降妖除魔的剑刃刺入面前这光裸的苍白脊背。
利器破开皮肤和肌理,但没有血液流出,暴露在外的脊骨完全透明,像是一种晶莹剔透的晶石,在与剑锋相撞时会出现短暂的白色钙化。
剑刃深入躯干,顺着脊骨一路下剖,终于在某一寸地方停止。
那一截骨节不再是透明的形态,陈腐的淡淡黑斑侵蚀了原本乳白的表面,昭示出它经历的漫长岁月。
陈星将那段骨节取出,原本栩栩如生的躯体顿时像是丧尽了全部生机,变得如石块一般愚钝而僵硬。他带着骨节重新来到水棺边,将它沉入水中,只见原本带着腐朽之意的残骨在接触到程危泠时,发出一阵血淋淋似的红光。
持续运作的吸泵将所剩无几的血液注回程危泠体内,响起指令终止的短暂鸣音。
陈星站在棺边垂目注视,水中倒映出来他的那张赝品的脸,慢慢爬上丑陋的裂纹,已有破碎的迹象。
他背着陈辞,将重重看守下的血玉棺中的躯壳盗出,在被发现之前运到这里,剔出其中属于程见微的一段遗骨,与被他下咒的程危泠强行融合,这样的做法足够踩中所有令陈辞暴怒的死穴。
还好赶在被陈辞抓到之前,他已经完成了所有事。
接下来,他只想在彻底化为一堆碎瓷之前,欣赏陈辞亲眼见到爱而不得之人陷入彻底狂化时,究竟会露出怎样的神色。
焚烧后的建筑,剩下破败的钢铁结构,像是一具庞大的黑色骨架,耸立在这荒芜的地面上。
伏钟在来到这里的路上,穿过了几乎一整个匍匐在低垂乌云之下的城市。
他曾在很久之前到过这个北部的临海城市,那时无度榨取着大地和人们的工业还未兴起,这个一年之中大半时间都陷于寒冷的城市,也曾在冬日尽头拥有绿意盎然的明媚春日。
像是一种微妙的印证,这里也是路上唯一能够到达龙宫的桥梁出发点,随着龙神的远去,维系了千百年的繁华不再,而那处曾盛极一时的龙宫遗迹,则被永久遗忘在波浪汹涌的大海之中。
通向连接陆地与龙宫的桥梁入口就隐藏在这片大型的工业废墟之中,伏钟凭着记忆中的方位,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
夜以继日过滤着被严重污染的海水的地下水脉中,便隐藏着这座桥梁属于人间的一端。
地下水脉恢宏壮阔,精美的石刻遍布未被海水淹没的石壁,灰黑的雪从与地面相接的孔隙处飘入,最终融于泛黑的海水。
被人声惊动的海鸟,从悬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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