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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氛围搞得头大,瞪大眼睛转头,“你认识他?”
与其说是问她,不如说是为自己的猜疑得到一个回应。
两个孩子也被吓到了,一边一个拽着安吉的衣角小心翼翼探头。
她说过,乌鲁只有风很冷。
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心脏明明飞速剧烈地跳动,可她却觉得全身血液凝固,没有一处温暖的地方。
冷空气把鼻尖冻的通红,她重重舒了一口气,松开安吉的手,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对他们说:“你们先上楼,我有点儿事要处理,安吉,不要和我哥哥说。”
如果眼睛能瞪出来,安吉的两个眼珠绝对要掉下来了。
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触及到女人为难祈求的眼神,众多脱口而出的疑问生生咽下,点点头,一手搂着一个小团子低声:“有事给我打电话。”
滚动的沙硕,枝头的挂雪,瑟瑟作响的衣服,隔阂在二人之间的东西又轻又重,几步的距离却是三年的难以割舍。
她说:“我们进屋聊聊。”
在外面毕竟太招摇,她已经看见不少人从窗户里悄悄朝这边看。
岁聿没说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跟在身后。
一梯两户的楼道,她住在一楼,打开房门,整齐温馨的装修映入眼帘,百合花在桌上绽放,小菠萝水杯摆在中间,远远看,里面还有没喝完的水。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景昭站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抬头,就看着脚尖,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早已七上八下没了主意。
她从来没假设过会和岁聿重逢。
或者说,从未想过岁聿会主动来找她。
她还以为,要是有一天二人相遇,岁聿也肯定只是瞥她一眼,然后装作不认识地走过去。
毕竟她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不是吗?
但现实永不如愿。
“呃…你有事吗?”
太久的沉默让她差点以为自己的助听器没戴,那种压抑的气氛喘不上来气,她不知道岁聿现在是什么表情,不知道他看见她还活着是什么心情,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找不痛快撞见她。
所以没头没脑问出口。
这句话不止她觉得难以启齿,连他也觉得难以入耳。
愣了一下,继而气笑:“景昭,你说我有没有事?”
他深呼吸试图克制住翻涌不断的情绪,眉眼低压,深邃的眸子里只有她的身影,语调沉沉:
“你死了,其他人都和我这么说,他们还有法医通知书,你那个不是东西的哥甚至还给我看了骨灰,你的东西都搬走,留下一本破日记和连奶都没断的崽子,那片海我找人捞了六个月,平海市就连下水道有几只老鼠都快数清了,杜明君还说我得了精神分裂…所以,景昭,告诉我,我有没有事?”
说到最后,每一个字都忍不住颤声。
这个把他耍的团团转的女人。
“你死了吗?”他问。
“我现在是在做梦吗?”他还问。
“我是有病才看到的你吗?”他继续问。
可她只是站在不远处,靠着桌边,等他说完这些话,才慢慢抬头,三年,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变化,甚至还稍稍圆润了些。
光影下,他能看清她乌黑亮丽的头发,看清她弯弯的长睫,看清她最近上火而破了的嘴角,看清她圆圆的耳垂和尖尖的下巴。
她说:“岁聿,你当我死了吧。”
和她冷漠无情的眼眸。
没有恐惧,没有慌张,一种出乎意料的平静萦绕在她周身。
或许自己是真的放下了,她想。
三年,她对过去的回忆越来越模糊,做梦也很少做噩梦了。
提到那群人,也只是会失神一会儿,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她常常觉得,放下是件很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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