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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典礼的所有事宜都被哥哥一手包揽了过去,陈乐酩只负责在太平公馆种上自己喜欢的花。
那份体检报告就藏在他刚买回来的花种里。
不知道被谁放进来的,他也不想再知道。
那天发生的所有事,他和哥哥的决裂和对峙,直到现在陈乐酩都没有勇气再回忆。
梦境在此刻变成了静音的。
他看到自己变成个流泪满面又狰狞可怖的怪物,歇斯底里地和哥哥争辩,掀翻的茶杯溅在手上划出很多口子,而哥哥却像置身事外般冷漠又疲惫地坐在那里,良久,说了一句话。
陈乐酩听不到它,但心脏还残损着那时的痛。
痛到想吐,痛不欲生。
痛到他觉得自己被凌迟处死、被抽筋挖骨拔光指甲也不会有这么痛。
风铃草的种子还没入土就枯萎了。
陈乐酩一个人开着猫咪号去了很多地方。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想,没有哥哥的日子该怎么过。
最后发现没有答案。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12月的第一个周末。
他从飞机上下来,很冷,也很饿。
当时暮色四合,天上下着鹅毛大雪,雪花一簇簇暴烈地砸在身上,仿佛要把所有爱恨都掩埋得死无对证。
鬼使神差地,他跑到了哥哥那里。
不是要再一次恬不知耻地求爱,只是想听他再叫自己一声kitty。
只是到最后也没求到。
记忆在这里断掉,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梦境坍塌成一片废墟。
弟弟消失了,哥哥一个人踏上那条路。
一开始是三个人,后来变成两个人,最后只剩哥哥自己。
他痛苦挣扎二十年,最后还是只剩他自己。
但这次能看到路的尽头。
尽头是爷爷的坟墓。
哥哥寂静无声地走着,长到大树那么粗的风筝线从中间被斩断,拖在他背后。
鲜血从断掉的风筝线里流出来,像河水一样涌到地上。
陈乐酩冲过去想把线堵住,想把血灌回自己身体里,但那些血从他的胸口穿了过去。
“别走了!别走了!求求你……”
他疯了似的冲过去抱住哥哥,拖住哥哥的腿,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哀求哥哥不要去,纸片一样的身体快要被泪水浸碎都无济于事。
线里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哥哥的身体越来越小,年龄一岁一岁地倒退,最后变成十四岁的模样。
十四岁的余醉走到爷爷墓前,用手在旁边给自己挖了个小坑。
血快流干时他躺进坑里,从口袋里拿出那只木头小猪,把断掉的风筝线牢牢地绑在小猪上,然后像个安睡的孩子般阖上了眼。
陈乐酩没有阻拦,也阻拦不了。
他低头在哥哥眉心印了个长长的吻,抱着他一起躺进坑里。
两个长途跋涉的孩子睡了漫长又温暖的一觉。
醒来时还是这样的姿势。
陈乐酩睁开眼睛,看到余醉躺在自己对面。
他身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只束缚器还罩在脸上,那双静谧又温柔的灰绿色瞳孔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凝望着自己,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舍得醒了?”
“……嗯。”陈乐酩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睡个觉一直哭,怎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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