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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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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坛的空位问陈乐酩:“要和我去吗?”

陈乐酩点头,余醉想抱他。

手伸出去想起什么,回屋拿个板凳出来,让他自己踩着往车上爬。

兄弟俩就这样开始了卖酒之路。

最难的不是酿酒、不是搬酒,更不是没人买,而是开口说话。

余醉在人多的地方会应激。

集市人来人往,嗓门都大,用手指着他嚷时脸上会泛起两坨高原红,这会让他想起王长亮。

他想逃,拔腿就跑,跑回山上躲一辈子。

但弟弟就在身边,他不能第三次扔下他。

尽管喉咙疼得和吞针一样,他还是逼自己去讲话。

一坛酒多少钱,不能再少了,是我爷爷酿的,对,爷爷去世了,以后都是我卖。

陈乐酩的小手被他攥在手里,大冬天的出了那么多汗。

回家时走到半路他就不行了,跳下车冲到大树底下狂吐。

早上吃的油条和昨天的晚饭全吐了出来,胃里吐空后就开始吐酸水,然而这一天还没结束。

八坛酒没够卖,他还得回家拉两坛给客人送到家里去。

因为要送货上门,所以多收一块钱作跑腿费。

买酒的是以前的老主顾,知道规矩,但看见两个小孩儿来送,只掏了酒钱出来。

余醉提醒他还差一块,他让余醉滚蛋:“送个酒还要钱,明儿不喝你们家的了!”

再怎么硬装大人,余醉也只有十五岁,并不会应对这种场面,只是重复:“还差我一块钱。”

男人不给,叫他们去别处要饭。

有街坊过来看热闹,男人就往酒里弹个烟头。

“来大家伙都看看!我就说白老爷子死了就别在他家买酒了,这小孩儿根本不会酿酒,卫生都不行!”

街坊议论纷纷,尖酸的声音如同重拳砸向他们。

余醉闷头站着,陈乐酩躲在哥哥身后:“你撒谎!烟头是你弹进去的!你欺负我们!”

“嘿你个小叫花子!”

男人抄起扫帚就要打陈乐酩,余醉带弟弟跑出去。

这次连半路都没能撑到,刚跑出男人家门口他就吐了。

吐得昏天黑地止不住,扶着墙壁往下跌。

就在他要摔下去的时候,一只小手伸过来,托住他的脸。

陈乐酩红着眼睛,伸长手臂给哥哥擦鼻涕和呕吐物。

擦完把他抱进怀里,像爷爷常做的那样拍着哥哥的后背:“不怕……不怕……”

余醉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肚子:“不是害怕我抱吗?”

陈乐酩摇摇头,把下巴垫在哥哥头上。

他确实很怕,但他知道哥哥也很怕。

两个都很怕的小孩儿抱在一起会变得不怕吗?还是会把恐惧扩大?

他不知道,他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哥哥。

两只小动物在恐惧中紧紧依偎着,身上承载着彼此的眼泪。

-

那天晚上余醉想了很多很多。

穷山恶水出刁民,有些人从根上就是烂的。

想要不被欺负,就要把自己变成刁民。

没过几天,那人又从他们家定了两坛酒。

余醉照常给他送过去,这次他不仅想把跑腿费黑掉,连酒钱也不想给。

他再次往酒里弹烟头,再次喊街坊来看。

他料定余醉还会抱着弟弟跑掉,他不仅能白嫖两坛酒,没准还能把他们家的酒全搞到手。

春秋大梦没做完,余醉一拳砸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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