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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在他跟舒苑的关系中,都是舒苑在付出。
那年夏天,他上山采药,在乡间小路上遇到去地里干活的舒苑,对方声音轻快地跟他打招呼:“陈医生,去采药吗?”
他淡声回答:“对。”
舒苑跟他擦肩而过,掠起一阵热风,他的上衣口袋一沉,里面多了两只煮鸡蛋。
那天也下了雨,山上无处避雨,趁着雨势还小,赶紧往回走,在山路上,他背着背篓浑身湿透,遇到穿着雨衣鞋裤沾满泥巴的舒苑,两人同样窘迫,可舒苑心情好得很,把手中的伞撑开说:“刚好我多了一把伞,给你用。”
他想她一个人,怎么会多出一把伞,平淡无波的内心突然起了波澜,他把伞接过来说:“下雨的时候不要往山上跑,有各种危险。”
舒苑笑着说:“我不往山里走,就来看看玉米有没有被冰雹砸坏。”
那时候的舒苑跟现在的说话风格很像。
那时候的他想不到他跟舒苑会组建家庭,有这么大的儿子。
路并不远,回忆过往,很快就回到家,舒苑打量着他,人又不是铁打的,眉眼神情间还是能看出点疲惫,她把湿雨衣接过来说:“小满已经睡了,我再去买件雨衣给你放在办公室备用,听说你做了大手术,我去给你煮点鸡汤馄饨,很快。”
陈载本来想说不用吃饭,但想到鸡汤馄饨一定是花好多时间做的,就回答说好。
馄饨只有多半碗,热气腾腾,鲜香可口,赶走一身的凉气跟疲惫,舒苑坐在他对面问:“手术顺利吗?”
陈载回答:“挺好。”
手术难度很大,他不可能没有压力,但看到舒苑舒展的笑脸,压力一扫而空。
“你以后早点睡,不用等我。”他又说。
舒苑手撑着下巴笑:“没等你,我在窗口看雨夹雪。”
——
严寒柏他们四个还在待业,舒苑优先被安排工作。
八十年代初的印刷还是铅字印刷,舒苑分到的工作是去下属印刷厂干捡字工。
这是轮岗,多个部门轮换之后,她可以去当编辑。
舒苑想着轮岗也挺好的,熟悉各个工作岗位,反正她要骑驴找马,这样算是资历阅历积累,可是第一天的工作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
捡字车间里是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铅字,捡字工手里拿稿,挨个找铅字,放进木头盘子里,一盘字就是一页图书。
带她的徐师傅强得很,速度很快,熟悉每个铅字的位置,闭着眼都能把铅字捡出,就跟打字的盲打一样,他能盲捡。
说话间,徐师傅非常得意,他觉得捡字是门手艺,而他就是站在这门手艺巅峰的人。
把铅字的摆放顺序弄清楚之后,舒苑就拿着木盘跟稿子开始捡字,面对面前密密麻麻的铅字,舒苑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
她像是不太灵活的老旧机器,眼慢手慢,力不从心。
这活在她看来不比种地轻松。
而她的工友们像是各个身怀绝技,手脚灵活,干活麻利,衬托得她更慢。
不知道这个岗位要干多长时间,舒苑本来想干一段时间再说,可是只干了几天,就听到一个消息。
他们捡字工每个月有六块钱补助,补助的名称是毒素补助!
也就是说铅字有毒,长期从事这个行业,难免会造成毒素累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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