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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余法师怜悯,训诫青年:“悟因,情和欲定要谨记,切勿不可沾染,不然哪怕手中有刀刃,也会心甘情愿地放下,要谨记你想要的是什么。”

世俗的欲望会转为思念、怨恨、猜疑、误会、忧虑、焦急、悲伤,它会占据人本身清醒的头颅,让人醉生梦死忘记最原始的初衷。

这些话空余从他很小的时候便说过数次,要他无心无情,而他也的确如其愿,面热心冷,天生缺少情骨。

那些世俗爱。欲在他的眼中不如一片落叶、池中的一朵莲更能提起他的兴趣,空余对他还算是放心。

沈听肆跪坐在蒲垫上,温驯地低垂下颌,“曾利死前曾与我坦白说道,岩王妃当年的孩子被渡河运去了雁门,随后不得踪。”

想了想,又缓声说:“我只是想,她出自雁门,当年谢氏不得君意有暗地投靠过岩王,我想谢氏许是知晓些事,故而与她见过几面。”

空余法师闻言目光微正,望着他蹙眉道:“难怪这些年一直找不到人,原是被送去雁门。”

雁门距之丹阳几条山脉长河,再沿下游越过几条山脉靠近匈奴。

他想过那孩子或许被人沿着送去了匈奴,倒是从未想过人许是会在雁门。

空余略微思索,道:“既如此,你再派人去雁门仔细找找,若找到人,先带至我的面前来。”

沈听肆眉宇温柔,颔首:“嗯。”

空余望了眼窗外,常年浸在佛光中的眉眼洇出悲悯之情,阖眸含倦道:“天色已不早了,悟因也且早些回去罢。”

沈听肆从蒲垫上起身,灰白僧袍垂下将身形拉成颀长鹤骨。

与师请辞后,沈听肆持着一盏羊灯往逐茔院而行。

漆黑的薄雾笼在他的眉眼间,在雪夜天露出的肌肤白得似被藏在皑皑冰雪之下,破冰后腐烂出的白骨,透出不正常的冷白。

他淡漠地行走在寂静的夜里,提着一线忽明忽暗的羊灯,悄无声息地止步于正探头在逐茔院的女子身后,瞳孔不动地盯着她,轻声开口询问。

“夜已过午时,檀越不知前来询我是作何事?”

正要抬手敲门的谢观怜冷不丁地听见,从身后传来轻柔似鬼魅的声音,肩膀抖了抖。

幸而她反应快,没有失声叫出来。

她惊悚地转过头,先是看见悬挂在头顶上的是微弱灯笼。

随后看见青年手持着这盏欲灭不灭的灯,身后是无尽的黑雾,三尺之外连树的轮廓都看不清楚。

而他五官俊美,肤泽冷白,唇如女子点过绛,立在面前敛着浓艳的眉眼,噙着清淡的慈悲,却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朦胧。

“悟因?”

她看见他眼眶瞬间盈出湿润,白艳艳的瘦骨脸可怜地抬着,神色踌躇出茫然:“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听肆抬眸睨了眼上面悬挂的牌匾,随幽落于她的脸上。

她一贯将委屈的眼神拿捏得极好,不过分黏,亦不容易使人生出厌烦。

“我应是体内的蛊发作了。”

她轻咬着唇说着。

他淡淡地别过眼,望向黑溶溶的身后,对她说:“这盏灯还有些时辰才燃尽,我送檀越回去。”

谢观怜感激地点头头,但在他转身引路之前,先一步伸手牵起他的僧袍,小弧度摆了摆:“悟因。”

他靴尖止住,侧首定定地看着她,没有露出嫌弃麻烦的不豫。

谢观怜直白的和他对视,眼瞳映出几分无辜:“万一我晚上还来怎么办?”

摆明是要耍无赖。

沈听肆听出她言辞中的贪婪,想起今日在山上时她说的话,所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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