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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怜听见似有客人来访,侧首看向不远处的竹木桥对岸,依稀可窥见有一身高体壮的男子在与侍从交谈。

她觑着对面侧首凝望门口的沈听肆,犹豫问道:“可要我避一避?”

沈听肆收回目光,对她摇首,言简意赅地说:“不必。”

院门大敞,外面的人一眼扫来便能看见,让她去避开反而彰显得欲盖弥彰。

见他如此冷静,谢观怜也不担忧,扶桌起身与他请辞:“既有人前来寻法师,怜娘便不打搅法师了。”

沈听肆对她颔首。

谢观怜行出院内,恰与侍从领来的人迎面撞上。

原以为是哪位香客前来论佛听禅,未曾料想竟然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男人面冠如玉,长眉冷眸,内着暗纹金丝锦袍,外披玄色毛领大氅,身形健硕颀长,周身气度凌冽难以接近。

她美眸含诧,与他对视上:“是你?”

拓跋呈也没料到她竟从小舍中走出来,亦是一怔,遂闻她脱口而出的惊讶,眉心微扬,开口道:“你怎会在此?”

他像是忘了上次的不愉快,神态自然地问她。

谢观怜刚刚问出那句话后,心中已然生悔,她与他本就不熟,何须主动来搭话。

他不回应,亦或不认识她倒也罢了,偏生他还顺着她的话熟练地交谈,她不好不回应。

谢观怜乌睫轻敛,柔声道:“与悟因法师议论佛法,现正离去。”

迦南寺中比沈听肆对佛法研究透彻的人甚少,不少人为了能听一场法会不远千里而来,甚至连王庭的高僧也时而会遣派弟子前来与之谈经论佛。

这已是常态,所以拓跋呈并未多想。

倒是没想到竟会在临走之前,还能遇上她。

拓跋呈目光垂落在面前螓首蛾眉的女子,细项微垂,露出一截白皙融入雪的肌肤,春黛双蛾嫩,秋蓬两鬓侵,清冷之中还有成熟之韵。

他不禁看得有些久了。

谢观怜隐约察觉他的目光长久落在身上,浑身不适。

此处是私院,她来了数次从未见过旁人,其实这人竟能让人亲自带过来,可见其身份不简单。

不过谢观怜并未太在意那人身份是什么,与她也无甚关系。

她兀自与他福礼,错身朝着前方继续离去。

拓跋呈的视线随之而动,立在远处望着她莲步款款的背影,哪怕沉厚的冬裳穿在身上,也有股子羸弱不经风的轻盈之态。

他下意识开口:“等等。”

一旁的侍从正欲开口唤侯君,拓跋呈转眸轻飘飘地乜斜一眼。

侍从察觉出他不想暴露侯君的身份,便没开口唤。

谢观怜停下脚步,侧首回望的他的雾蒙眸儿含惑意。

拓跋呈俊脸冷峻,阔步上前扯下腰间悬挂的汉白玉佩,放进她的手中,道:“明儿我便要离开迦南寺,这物件赠送与你,日后若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可凭借此玉佩来找沈听肆,寻他帮你。”

谢观怜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块玉,茫然地抬眸看他。

拓跋呈自幼长在军营中,几乎从未见过如此柔情似水的眸儿,眼底似藏着一汪春江翻的浪潮,用如此美眸湿盈盈地望来,让他忍不住别过头。

再如何抑制,耳根处还是蔓出了红痕。

拓跋呈怕她不知沈听肆是谁的俗名,轻咳解释道:“悟因便是沈听肆,有事寻他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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